周廷浩和皖清洛把附近方圆几百里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见她的影子。
几日来疲惫不堪,一回到别院,周廷浩就坐在方桌上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心头万般忧虑显现。
皖清洛轻步走了过去,看着他烦心,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阮沁沁是他心头一块未移去的大石。
“相公,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冲动和沁沁把事实都说出来。”
皖清洛有些愧疚地垂睑说道。
“清洛,不要这么说,这些原本就是我欠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好的!”
周廷浩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其实心里也是摸不到底,他不希望看到皖清洛和阮沁沁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如今看上去这样的两全之美是不可能的。
为了心中所爱最终还是会伤到其中一人,爱情的人们无关乎爱恨情仇,有些即使知道是飞蛾扑火,但还是依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春蚕到死丝方尽,或许只有把对方耗到身疲力竭,心如死灰之时,一切才会是真正的结束。
“廷浩,你真的会一直一直照顾我到永远吗?”
皖清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夜之后,周廷浩和她发誓这辈子他只会爱她一人,无论如何,他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当然,说道做到,难不成对自己相公这么不信任吗?”他伸出手拉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挑起她的下巴问道。
他的眼神充满了迷惑,似乎一杯熏香浓烈的酒水,酒不醉人人自醉,皖清洛看着看着竟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如果可以这样一直倒在他的身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皖清洛身不由心地搂紧他。
“相信,我最相信的人就是相公!”
周廷浩听她这么一说,心底自然是舒悦,他抱紧她,把脸埋进她的锁骨间,肆意地享受这一份难得的安宁。
周廷浩一个人出门打听阮沁沁的下落时,皖清洛会一个人待在家里,有好几次她去了望月泉,那里一景一物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是皖清洛知道有些人离开了,终究不会再回头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落日余晖降临。
一次恰好遇见了福伯,他还是那么硬朗,皖清洛热情走上去和他打招呼,可是看得出福伯对自己的冷淡。
“大少奶奶,我求求你不要再来了,肖逸他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就不要再他的生活中留下无法弥补的伤撼,你给不了他的东西,也尽量不要给他希望,你不知道失而复得再次失去的痛苦!就当我求你!”
福伯言语举动显然有些激动,可是为人父母爱孩子的那份心皖清洛懂得。
确实,那天之后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可是她会很不自觉地回想起她和肖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牵恋,她一直把肖逸当做心里在乎的人,即使那不是爱情,一种道不明说不破的情感。
“福伯,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肖大哥了!”
皖清洛含着泪即刻转过头去,她害怕自己的恋恋不舍会被肖逸看到,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夏季逝去,秋季来临,转眼一个春夏,日子过得飞快,来不及清算昨天是否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就已经是傍晚黄昏。
皖清洛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院子之中,望着那棵粗壮的枫树,枫叶长得正是艳红,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初次到来的情景。
是啊,一晃间已经快一年过去了,在这里的点点滴滴不断在眼前晃荡。
这里的日子虽然清贫,平时吃不好穿不暖,但是却不失是一所安逸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真挚淳朴,他们看上去那么乐观,即使有时候会遇上填补饱肚子的时候,但是他们依旧咬牙挺过,因为他们相信困难之后必然会有好运降临。
而周廷浩就是上天赐给他们最好的好运。
想到这里皖清洛还是发自内心地笑了,毕竟在这里她收获到了周廷浩的真心,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那一夜之后,皖清洛更是如同一夜成长了不少,女孩变为女人,经历过撕心的疼痛之后,收获的是感动和成长,一切似乎是一件神奇美妙的事情。
再次坐在梳妆镜前,皖清洛时隔一个春秋,再次审视自己这张脸的时候,莫名地一股陌生涌上来。
“皖清洛,这真的是你吗?”
顺着自己的新月娆眉,美丽妖娆的凤眼,娟秀挺直的鼻子,一路向下,那五官让她有些惊慌失措,原来她已经是另一幅改头换面的模样。
她再次环上自己的腰间时,更是讶异地惊呼出来。
因为自从来到这里,基本上穿得衣服都是及腰带的,丝带一勒就搞定,哪里顾得上衣服大小,更何况也没条件做新衣服。
可是,她的腰带逶迤的越来越长是她没有留意的。
她以前梦寐以求的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扶柳,是这样吗?
她惊愕跃跃然地起身转圈,裙摆飘扬,铃声般的笑声,泪水飞溅。
喜极而泣,原来美梦成真是这样一件让人热泪盈眶的感动。
周廷浩进来时,刚好看到皖清洛正在翩翩起舞地转圈,她在大哭?大笑?
“娘子,你没事吧?”周廷浩看着她如此乐不思蜀的样子,一头雾水。
“相公——”皖清洛拖长了音呼唤着,很快便用胳膊亲密地挽住了周廷浩。
周廷浩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一点别扭,他冷淡地瞥了瞥她一眼,“做错了什么事,快点坦白!”
“啊?”皖清洛一听他那僵直的口气,才知道他误会了,“相公,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微妙的变化?”
她仰起头得瑟地问道,还不时挤眉弄眼地冲着周廷浩提示什么似的。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周廷浩懵懵懂懂地问道。
“就是你离你很近的人或物啊?嗯?”她故意说着一些信息,心里美滋滋地想周廷浩肯定马上就会注意到自己的。
“哦!你说这些啊!”周廷浩恍然大悟般,“贾氏家的母猪不是产了一群小猪吗?睡觉的姿势倒和你有几分相似!”
“什么?周廷浩,你再说一遍!”皖清洛咬牙大嚷道。
“明明是你自己说让我说一些周围的一些变故的,怎么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抹着鼻子忍住嬉笑地回驳到。
“好吧,那就再缩小范围,就不说动物,就说人,你看吧!你周围的人谁的变化最大!”
皖清洛已经被伤透了心,于是很没有耐心地直接挑明意图,这么明显应该不会搞错了吧。
“是这样啊?”周廷浩围着皖清洛打着转,仔细扫视着皖清洛上上下下。
皖清洛似乎看到了希望的火花,于是用手托着脸,一脸娇羞地等待着周廷浩的夸赞。
“想起来了,娘子你发现没有,这个菁儿真是女大十八变,这几日一看忽然发现她已经长成少女模样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周廷浩!”皖清洛大声叫出他的名字,似乎是恨的牙咬咬地怒吼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怎么我觉得你的心思根本就不住我的身上呢,不是邻家母猪就是邻家小妹妹,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我一眼!”
皖清洛受到挫败地坐回了梳妆台边,脸都气绿了。
随便拿起一把檀木梳子就开始胡乱梳起自己搭在两边的发梢,“啊——”一阵呲声,原来她一个用力把几根打结的头发都扯了下来。
看着皖清洛生气撒泼的样子,周廷浩又好笑又无奈,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个性了。
他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凑近她,“哟,我家娘子气得拔头发了,是要出家当尼姑来惩罚我吗?”
“周廷浩,你这个大魔头!”皖清洛气得随手扔出那把可怜的梳子,谁知周廷浩不费吹灰之力接住了。
“哼!”皖清洛看自己再次败出,心里一阵失落,只得杵着下巴郁闷中。
慢慢地,身子一暖,周廷浩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用手环住她的身子,把脸搭在她的肩膀上,镜子中映现两人姣好的面容。
皖清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周廷浩,亲密的腻歪在一起,尽管什么也不说却是那么地惺惺相惜,可是她依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笑一笑!”
“不要!”皖清洛撅着嘴不愿妥协。
“哦,这样不好吧?”他故意怪里怪气的强调,让皖清洛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发生。
果然下一秒,皖清洛就笑得弯不起腰了,大魔头使出磨人迫害的招儿——挠痒痒。
“笑了!真好看!”周廷浩圆润的声音是那么地动听,可是皖清洛已经被他闹腾得哭笑不得。
许久才坐直了身子,这么一闹,肚子里的气也消了。
“相公,你真的没有发现我的变化吗?”
“怎么会?许久许久之前就发现了!”
“真的吗?”她惊觉回头,就这样紧紧逼近他的脸。
“嗯,当然是真的!”
鼻子贴着鼻子,彼此呼吸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谁也没有躲闪,许久皖清洛已经被他抱上了床,将她轻轻放好。
周廷浩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在你为我绣荷包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一直情不由衷地被你吸引,一直到现在!”
说完,周廷浩一个热吻缠绵袭来,那吻如同排山倒海热涛澎湃而来,余留下的只是两人大力地喘息。
不带任何的前奏,两人纷纷倒头拥在一起,肆意索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柔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