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雨墨牵着姐儿从后面走出来时,众人都不禁看呆了:湖心碧绿裙,翠烟散花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步态袅娜,裙裾轻摆。长长的秀发简单地绾成个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点缀其间,瓜子形的脸蛋嫩白如玉,蹙黑弯长的眉毛,美眸微转,顾盼生光。双耳上缀着两枚珍珠,来回摇摆之间,使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林默涵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满意地点头道:“雨墨姐姐的手艺真不错。”雨墨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奴婢手艺好,是姐儿姑娘生得好看。”林默涵赞同道:“恩,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呢,以后你就叫莲儿,跟着我好了,不知道你可愿意?”姐儿赶紧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一辈子跟着公子。”
回到林府,林默涵就听下人回说霄云公子已经回来,并且回来就去了老爷的书房,林默涵便让雨墨跟昊天浩宇先回去休息,自己带着莲儿向书房走去。
刚走近书房,就听见从书房内传出林如海的声音:“默涵么?进来吧。”林默涵听到后便推门而入。进门果见林如海与林霄云分别坐在椅子上,林霄云脸上还是意态逍遥,一片云淡风轻,而林如海脸色则有些沉重,又有些激动。
林默涵对林如海和林霄云分别行了一礼叫道:“爹爹,师父。”见两人同时看向莲儿便介绍道:“这是莲儿,新入林府。”两人见林默涵没多解释,知道他自有分寸,也不再多问。
见儿子并未让莲儿回避,林如海便开口道:“默涵来得正好,你师父今日出去查到了白芷的来历,是贾老太君派来的,而且,你师父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你娘亲很有可能不是贾老太君的亲生女儿。”
林默涵听到也很是惊讶,心中沉思道:“贾敏不是贾老太君的亲生女?原红楼梦上可不是这样写的,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成?”面上却不动声色。
林如海见到儿子镇定的表情很是满意,接着说道:“消息的真假还不能确定,不过这倒是个好消息,贾家跟从忠义王谋反,必是要抄斩的,如果消息是真,则一定是贾老太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故意隐瞒了起来,这样,你母亲便不用太过伤心了。”
林默涵点头道:“爹爹说得不错,不过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事情应当很难查起。”
林霄云接道:“所以我们需要将人派到贾母身边去。”
林默涵问道:“那师父和爹爹可想好了人选?”
林霄云道:“本来没有,不过现在……”说着眼睛看向莲儿。
林默涵说道:“莲儿的来历倒是清白,进了贾府不会引起什么怀疑。可是莲儿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里知道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单是长相太好,就有可能惹了主子的眼,而且那贾家又是人多眼杂,莲儿若是去了,一个下人,又不是贾家家生子,很可能遭到排挤。”
林霄云接着道:“默涵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无忧谷传来消息说,贾家二夫人一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口中含玉,便起名为宝玉。这宝玉自出生便极喜女儿,尤其是漂亮女孩,前两日抓周更是抓了些胭脂水粉之流,把他老爹——就是你二舅舅气了个歪,自此便很是不喜,不过贾老太君对这个含玉而生的孙子很是疼爱,留在身边亲自养活。而且无忧谷在贾家还是有人在,不过不在贾老太君的近身,很难查出什么痕迹。莲儿相貌如此出色,进了贾府,有无忧谷的帮助,必能成为贾母身边的丫头,到时候机会便多了一些。”
林默涵又犹豫道:“不过莲儿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人生变故,再让她去到贾家,人生地不熟的……”
不等林默涵说完,莲儿突然跪下道:“莲儿愿意。莲儿承蒙公子救命之恩,不胜感激。莲儿虽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希望公子能给莲儿机会,让莲儿为公子做些事。”
林默涵忙让莲儿起身,对莲儿说道:“我先想想,你也先下去休息吧。”说完便到书房门口吩咐道:“来人,将莲儿小姐带到雨墨姑娘那里,告诉雨墨姑娘好好照顾着。”
送走莲儿,林默涵回到书房,向林霄云说道:“师父,我虽然救了莲儿一命,却也不能保证她能一心一意为我做事,我怕……”
林霄云与林如海对视一眼,林如海微笑道:“放心吧,今天下午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莲儿能信得过,而且有胆量,遇事还算镇静,再说,一旦她背叛了我们,无忧谷的人必能发现,自然留不得她。”
林默涵听得爹爹与师父已经得知下午之事,内心再也不能平静,抬头问道:“爹爹和师父不觉得默涵太狠绝,太无情么?”
林如海站起来,注视着林默涵,低沉缓慢的说道:“默涵,你能这样做,我们很满意,一个上位者,首先要分得清是非善恶,同情心泛滥者必然难成大事,惩恶手软必留后患。我们都知道你是冷心冷清之人,只对自己的家人用真心,怕你不懂得御下之道,今日看来,你做的很好。不但要让你的手下感激你,更要让你的手下害怕你,死心塌地为你卖命。默涵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到两点,其一便是不留后患;其二,则是留有后路,狡兔三窟,方不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