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进去看他吗?”见洛轩点头,童瞳迈步,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沉重,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昏迷的欧阳卓。“他经常受伤吗?”
“最近比较平凡。”洛轩顿了下,老实道,这次他没骗她。
洛轩的回答,让童瞳的胸口那股郁闷情绪更甚,心口压抑得难受,哽塞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回想起欧阳夫人的指控,心绪一颤,抬眸凝望着洛轩,嘴角扯出一抹凄苍的笑。“我真的是一个灾星吗?”
洛轩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解释,却发现,有时候解释都是那么的无力。
“别瞎想,这次是意外,跟你没关系。”却也脱不了关系,这句话洛轩没说出来。
“你们能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儿吗?”语气有些请求,童瞳真的很想与他单独待一会。
“好,小嫂子,如果卓醒来的话,就要给他吃消炎药。”洛轩敢说不吗?他估计最想撵人的是欧阳卓。
“消炎药?”童瞳扫了一眼简单放在一边的药。“可以给他开点止痛药吗?”
“少爷从不吃止痛药,少奶奶,少爷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我。”简单将一张软椅放在床边,扶着童瞳坐下,随后跟着洛轩出去了。
坐在软椅上,童瞳静静的看着欧阳卓沉睡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脸色因受伤而苍白得近乎透明,薄唇紧抿着,睡着了的他像个孩子,却带着致命的诱惑,记忆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要救我?一年前是你救了我,现在你再次救我?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指控我背叛你吗?为什么还要救我?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车祸,也不知道原本失去了所有记忆,眼睛能看见之后,记起了只有你的记忆。
卓,求你相信,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爱你,怎么可能背叛你?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如果不是你的,我不会强推给你。甚至这个钻戒,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理解我为什么喜欢它。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一年前,你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安定的家,现在你又救了我,做回那个温柔与深情的你好不好,我依旧爱你,爱到骨子里,溶入血液里。”
声音越来越哽咽,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洗了她的脸面,肩膀轻轻的颤抖。见欧阳卓的睫毛在颤抖,童瞳慌忙用双手捂住嘴巴,以免吵到他。见他依旧紧闭着眼,童瞳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本想贴在自己脸上,感受他手心下的温暖,可又怕扯碰到他背上的伤,只好作罢。
也许欧阳卓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等她这些句话。
“桐桐。”欧阳卓睁开眼睛,反将童瞳的手紧握在手里,却因这样趴着使不出多大力,让人觉察不到。
“你醒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痛?”童瞳一愣,抬头见他醒来,怎么这么快?童瞳有些不可思议,却也终于安心了。
“桐……该死。”欧阳卓低咒一声,欲翻身时才发觉到洛轩将他的手背缠得跟木乃伊似的。
他应该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吧?
童瞳以为他是在对自己不满,想到他说过,嫌她的身体脏,厌恶自己的碰触,迅速放开欧阳卓的手,站起身,退后一步。“对不起。”
童瞳对他的刻意疏离,欧阳卓的眸子骤然一冷,犀利的盯着她,像把刀锋利寒冷。
“洛医生说,你醒来就要吃消炎药。”童瞳忽视欧阳卓变冷的目光,转身去拿药。
“拿走。”欧阳卓眼眸冰冷的可怕,死死地盯着童瞳手中的药,浮动着强烈的恨意。
童瞳拿着水杯跟药的手抖了下,目光乞求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知道自己怎么辩解都没用,因为在人眼里,我所有的解释都在为我犯下的过错开脱,我也知道你很讨厌我,你嫌我脏,可我真的没……”童瞳咬了咬唇,深吸口气。“让我照顾一下你,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报答你救了我。”
欧阳卓掠眸,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照顾我是为了报答我救了你?”
童瞳垂下眸子,咬住下唇,很想否认,是因为爱他才照顾他,可又怕自己廉价的爱被他无情践踏。
童瞳的沉默,欧阳卓没当成默认,她刚才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因她刚才那番话,这会儿,他肯定又要失去理智。缓和下语气,柔声道:“桐桐,在我决定娶你的那刻,我对你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
欧阳卓的柔声,在童瞳听来,他是因受伤,才没力气吼自己。她也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为了履行当初自己的承诺,如果他不是刚巧碰到,肯定不会管她的死活。童瞳重重的咬了下唇,仰起头,鼓足勇气正视着欧阳卓。“我懂你的意思,是让我少自作多情。”
“你说什么?”声音提高,欧阳卓鹰利的眸子一暗,寒意逼人。
看吧、看吧,刚聚集点力气,又开始吼她了。
“我知道,你不用吼我,小心扯到背上的伤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救了我,所以,你再不待见我,我也要留下来照顾你。来,先把药吃了。”童瞳的语气柔和,听到耳朵里外格的舒服,将消炎药与温水递给他。
欧阳卓眉头微微一蹙,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终究一言不发,伸出手,不是接过她手中的药,而是将她手中的药挥洒掉。
“欧阳卓。”童瞳快速后退一步,手中的药只剩下一颗,值得庆幸的是,她反应快玻璃杯里的水只洒出一点点,也没洒在他背上。他现在是伤员,她要迁就他,温和的道。“洛医生说这消炎药如果不吃的话,伤口就会发炎,请你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要是真不想见到我,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让简单来伺候你吃药。”
如此直白,欧阳卓要是还听懂,他就真没得混了。
“我们重新开始。”欧阳卓突然吼道,他爱她,即使不能接受她背叛自己的事实,也不能接受她跟别人的孩子,可他愿意相信奇迹,孩子是他的。
等孩子一出生,他就做亲自鉴定,结果他不去想,未雨绸缪的事做得太多,只会徒增伤悲。
“好……”反应过来,童瞳难以置信的望着欧阳卓,杯子从她手中滑落。“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