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抹越黑。
“桐桐,你是孤儿。”欧阳卓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血染脏她苍白的肌肤。
孤儿?童瞳抬眸诧异的眼神盯着他,忽然反应过来,她怎么忘了,她婆婆就是嫌弃自己是孤儿,才极力反对他们,随即又急着解释道:“也许是院长。”
“桐桐。”声音更冷了一分,欧阳卓的眸子锋利如刀子。“院长在你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而你嫁给我的时候,根本没戴任何戒指,更别说是钻戒。”
“我真的不知这戒指从何而来,可我就是喜欢,莫名的喜欢,发疯的喜欢,着魔的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啊!”童瞳被逼到死胡同里,失控的吼着,解释得多就错得多,吼完后,童瞳委屈的咬下唇,尝到血腥也没松开。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冰冷的沉默中,空气里的血腥还在缓慢的扩撒。
欧阳卓如雕塑般僵直着身体,垂下眸,目光越过童瞳无名指上的钻戒,落在了地毯上,那点滴红星刺目的疼痛。
钻戒,无法忽视,无法忽略,却又拨不下来,戴在她无名指上刺伤着他的心,激发着他的焰火。
怒火挑起,情绪失控,谈什么都是错,彼此只会越伤越深。
欧阳卓突然横抱起童瞳,大步朝床走去,身体刚碰到柔软的床,童瞳没差点弹跳起来,上次在医院给她留下的阴霾太大,以至于每次惹怒欧阳卓,推倒她或是将她放在床上,童瞳都会受到惊吓。
“好好休息,我会让简单叫人来处理。”说完,欧阳卓转身离去,还不忘把门给带上。门关之际,欧阳卓靠在门板上,如同被抽去所有骨髓一般颓然跌落,镜片下那双眼睛充满了悲痛。
他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放过了自己。童瞳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欧阳卓消失的房门口,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受到惊吓,没多久童瞳就入睡。
再次醒来已经天明,房间里也被收拾过,空气里飘浮着百合花香味。童瞳坐起身,低头就见睡衣被人换过,微微皱眉。谁帮她换的?自己居然不知晓。
起身,下床,童瞳先去浴室,出来时目光触及到落地窗,玻璃已经被换装过,童瞳踱步向落地窗,拉开窗帘,轻易就推开。没上锁?
走出落地窗,童瞳趴在护栏上向下望,二楼的阳台下是一片园花,有些高,童瞳为昨夜的冲动感到好笑,她现在可不是一个,怎么突然升起从阳台逃走的想法。洛轩警告过她,头三个月孩子是最脆弱的,她居然还想带着孩子跳阳台。再说,这可是欧阳家的主宅,就算她毫发无伤的从阳台上跳下去,又出得了大门吗?
站在阳台上,迎着晨风吹,心情舒畅。
“少奶奶,你该吃早饭了。”简单敲门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宝宝,是不是饿了,妈咪现在就带你饭吃。”童瞳摸了摸肚子,转身朝简单走来,童瞳接过简单递过来的粥。
“小心烫。”简单语气生疏却又恭敬。
“谢谢。”童瞳点了点头,礼貌道谢。
闻言,简单微微愣了一下,便没有其他的情绪。“这是我该做的,少奶奶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简单。”见简单转身,童瞳叫住她。
“有什么吩咐?”简单转回身,恭敬的问道。
“他呢?”童瞳低头盯着碗里的粥,手指紧紧地扣住碗,鼓足勇气的问道。
想到昨夜的情景,童瞳就觉得后怕,如果欧阳卓没突然来她的房间,阻止了她冲动之下的决定,今早又是怎么样一番景状。
她也没忘,欧阳卓为了保护自己的脸,手背被玻璃划伤,还有就是之前,她用镜片刺进他胸膛,那鲜艳夺目的血,依旧清晰的留在她脑海里。
因为爱他,所以关心,所以担忧,可以抵消他对自己的伤害。
“少爷在书房。”简单老实回道。
书房?童瞳抬头望着简单,双眸澄清。“这三天他都住在书房吗?”
“医疗室。”
童瞳一愣,医疗室,跟医院有什么区分?“他伤得很重吗?”
“少爷是人,不是神,任何血肉之躯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命已经是奇迹。”没有直白的指责,却胜过所有指责。
童瞳觉得好难接口,嘴唇蠕动了下,还是压抑着心中苦楚说话。“我以为他伤得不重。”
因为没有人告诉她,也没有人跑来指责她,加之昨夜他的出现,更让她却定他没事。
“洛少爷说,如果玻璃尖再刺进去0。01毫米,就刺到心脏动脉处,华陀在世也救不了少爷。”冰冷的神色,不惊不恼,少爷不要她说,可简单就是看不惯,明明把少爷伤得很重,却心安理得,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甚至都未问过她少爷的情况,昨夜又让少爷受伤,简单忍不了。
“什么?”童瞳一惊,碗从手中滑,粥撒一地,摇头。“怎么会……我不知,我不是故意。”
“你该解释的人是少爷。”简单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收拾东西。“我下去再给你重新端一碗。”走到门口,简单背着着童瞳道:“除了门大外,你可以随意走动。”
童瞳捂住嘴,眼泪不断的涌出眼眶,觉得心酸难受,他伤得那么重,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童瞳冲出房间,像无头苍蝇乱窜,挨着她房间的门全被她打开,均没找到欧阳卓的书房,急得在走廊上团团转,幸好这时走来一个佣人,童瞳一把抓住她。“书房在哪儿?欧阳卓的书房在哪儿?”
“就在少奶奶房间的右边间。”
童瞳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跑过了头,居然漏掉了紧挨着她房间的右边第一间,两个房间的门,几乎只有一墙之隔,怪不得她会跑过,而唯独漏的那间就是漏网之鱼。
“欧阳卓。”童瞳跑过去,直接推开书房的门,整个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