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看着神色凝重的魏,吃力的伸手抓着床楞起身,他想要走近他,想对他解释,然,南宫魏此刻眼里已经看不到他了,他无视夏仲的存在,举步维艰地走到床榻,小心的伸手去触碰她,动作是那么轻、那么柔,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看着床上的人儿,好似透明般,深怕自己稍一用力,她便会消失不见。
“是谁伤她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千年累积的冰雪弥漫在整间卧室。
夏仲看出他眼中的疼惜和嗜血的恨意,他笑了,笑的绝望!
南宫魏侧目看他,脸上是说不出的表情,也许刚才进门太关注巧儿了,没有仔细看他,今日的夏仲也有些不一样,本是一头墨色长发,如今却染上了银丝。
“本王问你,今日枫叶林发生了何事!”南宫魏转身走到夏仲面前,阴历的双眸直视他。
“你不是说她该死吗,如今她真的要死了,你后悔了?”夏仲豪不畏惧地说着,可眸中隐隐夹杂的泪和紧握的手都说明他在强忍着。
南宫魏是睿智的,他亦是了解夏仲的,当年他从蓝城的街上将他救回时,夏仲便把自己卖给了他,从小到大,对于魏说过的话,他都是听之、任之!
而今日的局面却不是魏想要的,他从没想过当日的一句怒言竟将她推上了黄泉路。南宫魏怒他对自己的惟命是从,更恨自己当日那狠心决绝的话!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南宫魏一掌打向夏仲,犹如他在枫叶林给巧儿的那掌一样,毫不留情!
瞬间,夏仲便倒在了断木桌下,本就虚弱的他根本禁不住这猛烈的一掌!口中的血肆意流出,可他却仍是笑着,不甘说道:“你喜欢她?可是。。。她的心中根本没有你。。。。你还在乎她做什么?”夏仲故意惹怒他,他在求死!
本就红了眼的魏,全身燃烧着熊熊怒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他逼近,垂于右侧的手掌不断凝聚着浑厚的内力,夏仲已是明白自己的处境,视线穿过魏看着床上的人儿启口道:“她说的没错,一开始。。。错的就是我,该死的人也是我!”他每说一句嘴里的腥甜就不受控制的溢出,看着榻上无声无息的巧儿,他后悔了;在她含泪闭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错了,可是即便他耗尽自己所有的内力护着她的心脉,他终是救不了她了!也许,只有自己的死,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吧!夏仲想着,释然的闭上了眼,等待那致命的一掌。
凌洌的掌风正如期待中的一样,来势汹汹的向他袭来,顷刻间,门扇倒下,所有的情绪也因这一掌化为乌有。
南宫魏转身走向床榻,小心的将巧儿抱起,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房间。
当一切归于平静,留下的只有满地狼藉还有那眼角带泪的男子,他——终是没有杀他!
夏仲笑着,无声无息得笑着!在此刻看来却显得异常悲凉!
踏出揽月居的南宫魏将巧儿护在怀里,她那时有时无的脉搏正一点一滴撕裂他的心,他现在必须快马加鞭的赶去皇宫,也许,那是唯一可以救她的地方。
夜风肆意的吼着,如同凶猛的异兽在肆虐的咆哮着,南宫魏将她搂的更紧,他想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
皇宫
今夜,在南宫魏眼里是史无前例的漫长。宫中的所有御医都让他招进了澜华殿,因为,这里有他最在乎的人儿等着续命。
十几名御医在床榻边来回踱步,冥思苦想着方法救巧儿,只是她伤了心脉,靠药物已是无力回天了!大家对锦榻上的人儿都束手无策,却又不敢出这帐帘向南宫魏禀告。
南宫魏已是等的不耐烦了,掀开帐帘走进内室,看到那些所谓太医都一个个杵在那里,而巧儿仍是毫无生气的躺在那榻上,无处还可宣泄的怒火终于得到释放!没有听他们解释,亦是不想再听他们的废话。站在魏右侧的李御医最无辜,仿佛还未等他缓过神,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断送在了魏的手下。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伴随着清脆的颈骨折断声而倒下,众人皆是傻了眼,来不及闪躲、来不及叫唤!只是,若是南宫魏想杀的人,谁能逃的了?
“王爷息怒,还有一办法可以救朱姑娘!”太医院院首韩哲双膝跪地瑟瑟说道。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更是为了救他的同僚,韩哲不得不说。
此时正掐在柳御医颈项的手稍稍松开,他斜眉瞟向韩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韩哲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道:“王爷,朱姑娘心脉受损严重,单凭微臣之力已是无力回天,只是。。。。。。倘若有‘百草芷’就不同了,若是朱姑娘服下百草芷便可为其续命!”
“百草芷?”南宫魏放下握在柳御医颈项的手,自言道!
“是王爷!”韩哲仍是埋头瑟瑟回着。
南宫魏听闻,慢慢走向床榻边坐下,轻抚着巧儿的脸颊,刚才那肆血残虐的模样已然不见,面对她,他只有无限爱怜。
“巧儿,你听到了吗?你马上就会没事的!”
。。。。。。。。
澜华殿外
“什么!”南宫魏一声历吼,划破夜空!
众人都畏惧的纷纷跪下,不希望刚才的噩梦再次来袭。
“王爷,微臣所说非假,此药为我光冶国至宝,只有当今圣上能够服用!况且。。。。。”
韩哲此时已是不敢再说下去了,单凭刚才魏大开杀戒,他就明了朱巧儿在他心中的位置,若是自己在多言下去,怕是会不得善终。
南宫魏今夜的心本就不能平静,而韩哲又将话说了一半,心中顿时火烧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