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们四人都没有出声,只是彼此对望了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从对方的瞳孔中都看到了自己那张僵硬的脸。
……
“会不会是村子里出事了?”小汐颤抖的说,
“有可能,我们看到的红光会不会是村子着火了?”毕竟是男孩子,罗奕这方面显得要镇定得多
“该不会是有导演在村里拍电影,还是惊秫片的那种”我压抑着心底的紧张,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说笑,
“大家也别在这里瞎想了,既然都到这儿了,我们就一起上去瞧瞧吧,如果真是出事了,兴许还可以帮帮忙”几人当中还是文泽最有主见,“在没弄清楚真相之前,大家千万别轻举妄动”
于是我们四人快速朝村子靠近,离得越近四周也越来越亮堂,一座座石砌瓦房呈现在我眼前,
“这些屋子里都没亮光,感觉应该没有人”罗奕小声的说,
“可能都到里边参加祭祀去了,咱们进里边去看看,跟上了”文泽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座矮篱围墙,
我们来到矮篱墙外,果然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有人小声说话,还有人大声的说唱,具体唱的什么我不知道,跟和尚念经一样,只知道有人附和,而且情绪很激昂。
我们聚到围墙边上有棵大树遮挡的阴暗角落里,当我们四双眼睛靠在泥墙上,这才看清了传说中的火把祭祀,
那是一个四周围合的大坝,正前方有用木板搭建的两间平房,估计平时这里也是他们表演集会的地方,坝子的中央搭着一个木台,下面对堆放着干柴树皮,梵捕人围着木台而站,大约有两百来号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火把,大家都面朝木屋看,一个头插着羽毛,满脸化着朱红的男人在那台上又唱又跳,引得下面的人也跟着他手舞足蹈,
过了大概五分钟,台上的人停止动作,只见他两手一挥,下面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他嘴巴动了动,然后有几个人抬着一块木板从屋内走了从来,距离太远没看清楚,但下面的人开始手舞着火把叫起来,看来是好戏登场了,
一开始是隔得远,我没看清抬的究竟是啥,当他们走到场中央的时候,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上冲--,
那是一个半裸的男人,他脸色泛青,双眼紧闭,双手无力的耷拉着,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短刀,刀片整个已经末入,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鲜血顺着胸膛流到了木板上,不知道他此刻还有没有呼吸,但我能想象在刀子插入的时候他的表情肯定是异常痛苦的。
“天--!他们--居然--用活人做祭祀!”我吓得语无伦次,脱口而出,
“太野蛮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还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罗弈吞了吞口水,
“难怪要封山,看来我们在下面听到的尖叫声就是这个人的惨叫”文泽喃喃自语道
仪式还在继续,他们将木板抬到木台上,主持的男人走到木台前面,手里拿着一个酒盏,只见他边念念有词,边用手蘸着酒水洒向男子的身体
“他们要烧死他--!”小汐惊叫到,
“没想到这些人不光愚昧,还很冷血”罗弈脸上的表情像见鬼了一样
“我们应该救他!”我突然激动的说
“别去--!”,“你以为靠我们四个能救得了他,就是不被烧死,那把刀也足够要他的命”文泽紧张得拽着我的手臂不让我上前,
顷刻间,坝子里应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火舌将那人吞没,围观的人群开始一个一个的朝着木堆里投火把
“不好,祭祀快完了,我们得趁着他们出来之前,赶快下山”还是文泽最先反应过来,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毛骨悚然的感觉惊得我寒毛直立。
“大家千万别慌,跟着我走,脚步尽量放轻”文泽貌似平静的说,可我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我们弓着身子,踩着猫步,一个个退出了墙脚,可能是越慌越乱,快到村口的时候,我的脚不小心勾到一家屋檐下摆放的瓦罐,只听得“咵”的一声,坛子破了,紧接着感觉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我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下一秒快要放声尖叫,文泽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别叫!,快跑!”
战栗的感觉如潮水般席卷着我们每一个人,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比看惊秫片还要恐怖,此刻的我们再顾也不得其他,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般,撒开腿往山下跑去,
我们毫无章法的往前冲,我感觉有追赶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罗弈你拉着小汐,我跟小月分开走”我听到文泽在说话,四个人一起确实目标太大,
本来我练过长跑,若是平时跑个8百米也不在话下,但因为黑灯瞎火的,身后又有人追兵,一时间竟乱了章法,好在文泽是男孩子,他一直在我耳边给我打气,
很快地,我们就将后面的人甩出了一大截,快到了山脚下的时候,我已经是头昏眼花,再也迈不开步子,“阿泽,我们休息一下”
“小月,再坚持下,我已经看到山下的公路了!”文泽赶忙扶住我,一脸焦急地望向身后,我刚顺口气就看到山上的火很快地向着我们这里逼近,再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文泽拉着我躲到一垛灌木丛旁边的一个坑洞下面,我们抱成一团儿,听着脚步声音渐渐逼近,火把的亮光不时从头顶晃过,好在有树丛作掩护,他们似乎也不敢太过靠近,大概是怕引起山火吧,终于过了半晌,声音和火光都渐渐远去,我们总算躲过一劫,
在确认他们离开之后,我跟文泽对视一眼,心中的警报解除,一天一夜没睡,又经过这一吓,我感觉脚下都是虚的,正准备起身,突然看见一只半臂长的大蜈蚣爬到了文泽的肩头,我惊得尖叫出声,从他身上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感觉腿一软,人还没站稳就跟皮球似的滚了下去,
“阿泽--!”我本能地一叫,还好文泽眼明手快,及时拉住了我,只是没想到我倒下的力道太大,一个没抓稳,连带着他也一同滚下了山,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在我全身都快散架的时候,突然一个闷声从身下传来,总算是停住了,过了好晌当我头昏脑胀地抬起头,凝神一看,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原来文泽的头重重的磕在了一根大木桩上,鲜血顺着他的后脑流了出来,映衬着他俊美的脸庞是那样的苍白,我颤抖地用手凑近他的鼻息处,感觉到那丝是有若无的气息在手指上划过,眼睛像是被热浪扫过一般,薄雾迅速溢满了眼眶,
“救命!”我脑海里正浮现出这两个字,就感到天眩地转,人也跟着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