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却不想方勋理都没理她的话。他一手将元宁如推到桌边,一手指着门外,这一句显然是喊给方柔听的。
“大哥”
“我叫你滚出去,没听见吗?”
对自己这个庶妹,方勋向来不曾放在眼里。而这一瞬,元宁如才真的害怕起来。
“方方世子你怎么了”
方勋一手扣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手按在身后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背,让她不得不和面前这个才长开了身量的男人贴得更近。
方柔是被方勋身边的两个小厮拉出去的。厢房的门被关上的时候,元宁如心里的恐惧到了极点。
光天化日的,又是在楼外青山,她怎么也没想到方勋竟然这么大胆。
“你你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是你先用那种语气和本世子说话的。本世子不过是小小地惩罚你一下。”
元宁如方才磕在桌边的腰还在顿顿地疼着,可她已感觉到背上的那只手在渐渐地往上,扣在了她的后脑上。
什么疼痛都不记得了,她看着方勋近在咫尺的脸,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虽然之前方勋喝了酒,就曾经对她做过一些轻薄的事情,可是今天他没醉啊。
“这里这里毕竟是外面,世子世子”元宁如勉强地扯出一个笑了,希望这位世子爷能突然良心发现。
就算她方才说话的口气不好,可也不至于
“外面,不是才更刺激吗?”
方勋俯身,尝了一口少女唇瓣的馨甜。
“方世子!”元宁如狠命推开他。
奈何两人本就岁数差了很多,身量也相差很大,她那一下,于方勋而言实在不算什么。
“怎么?今天装起贞洁了?本世子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让本世子给你们办事,还想什么好处都不给?”
可是事情也没办成啊!
元宁如腹诽,可她不敢说出来。方勋若是真要把她怎么样了,她算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银子已经送到镇国公府了”
“银子?本世子不缺银子。”
“世子唔”
宁宛回到恒亲王府时,正遇上元宁如的马车也从外面回来。两人在门口遇见,宁宛本想上前招呼一声,就当全了礼节,却不想元宁如根本没有看向她这里。
她下了马车形色匆匆地入府,面上的表情也不甚好,她身边跟着的丫鬟见到宁宛,忙上前行了礼,也顾不得许多,仍追着自家主子去了。
宁宛看着元宁如离开的脚步,低声同身边的落花道:“让落雪去打听打听,二姐今日出去,是去哪了。”
落花应是,主仆这才抬步往府里行去。
落雪打听这些消息一向很快,晚间宁宛吃过饭,正歪在榻上歇着,便见落雪打了帘子进来。
“小姐,打听到了。”
“怎么样?”
“府里人说,二小姐是快午时出去的,说是镇国公府的方小姐约了小姐一道吃些点心。昨日递了帖子来。”
“方小姐?”宁宛面色凝重起来。
“对,就是镇国公府那位二少爷的亲妹妹,上次小姐也见过。”
“可知道她们是去哪了?”
落雪想了想,道:“这倒不知,门房上的小厮也不问这些。不过除了楼外青山和一品居这些小姐们常去的地,别处应该也不会去了吧。”
楼外青山?!
宁宛猛然想起那时方勋拦在马车前,邀请她去楼外青山尝什么桃花酿的样子。方勋、方柔、元宁如,这三个人都出现了,总不会是什么巧合吧。
宁宛不信巧合。
元宁如一向对她充满敌意,这自她进府以来便一直是如此,那么方勋呢?宁宛不相信方勋身为镇国公世子,会仅因为元宁如送的那帕子,就帮她做事。
方勋瞧着是花天酒地,可是若真没什么本事,能得了册封做世子吗?况且就宁宛来朔京这些年,还从来没听说有谁从这位世子爷手里讨到便宜。
官场上那些臣子尚且不能,元宁如一介女流之辈,又只是个庶出的身份,能请得动方勋为她做事?
除非,这件事于镇国公府,于方勋,本来就是有益的。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她做了这个县主吗?
不仅外面的人有各种想法,连府里的人也坐不住了。
沉思至此,宁宛苦笑。
从前她不过想安安稳稳活着,过完此生。可自母亲过世,一桩桩一件件,一下一下将她卷进了那股隐没的浪潮里。
她现在终于出不去了。
从皇爷爷封她做县主那时起,她就再没有退路了。
虽然她很早就想过今后的路,这个赏赐甚至也不能算完全地没有她的谋划,只是当这一切终于直白地出现时,宁宛还是觉得,甚为悲凉。
三房所居倾梅园,园内植几株梅树,却因为是夏日,只有绿色的叶子,倒看不出冬日的风姿。
元宁如自回房,就将自己锁在屋里,外面几个大丫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去告诉三夫人,只得都守在廊下,等着她们小姐自己想通了。
可她们不知道,元宁如的心结,一时半会并打不开。
此刻的她正抱膝坐在床上,夏日的天气本来就热,而她身上的黏腻愈发让她觉得难受。可她不想动,她脑子里全是方才方勋的样子。
她被抵在桌子上,感受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在她唇齿间流连。
她被抱到床上,被人紧紧地压在身下。
她的手被牢牢束着,她想挣扎,可力量相差那么悬殊,她所有的抗拒都仿佛变成了那位流连风月的世子爷的一点调味品一般。
方勋什么实质的都没做,可他什么都做了。
元宁如能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流泪,可除了坐在这里哭,她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办。
她本来是想毁了元宁宛的呀!她什么都准备好了,花了大笔的银子!许了方勋那么多好处!
结果呢?
若不是方勋突然停手,今日被毁了的就是她了!
左肩上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那不是梦,是真的。
那个男人真的扯下她的上襦,在她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还心满意足地同她说:“再过几年等你及笄了,我再来亲自检查这枚印章,怎样?”
元宁如从来没觉得这样恶心过。
即使这个男人在三年前初见时就是她想要嫁与的良人,可也不应该是这般屈辱的!
哗!
里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守在元二小姐房门外的几个丫鬟都急忙趴在门口。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翠羽在门外急得要哭出来了。
却见砰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
翠羽原本倚着门框,因着这突然的一下,一个趔趄。
待她再站好,就见元宁如正站在门口,她眼睛还红着,显然是刚刚哭过。可她声音却极镇定。
“备水,沐浴。”
第二日的清晨,燕王殿下带着此次募捐所得的银两,并户部又拨的一部分银两,启程前往西南。
此行明为向西南输送赈灾的银两,实则却夹杂了至和帝的试探之意。
队伍开拨启程时,齐王殿下、宁王殿下、淳王殿下均来送别,兄友弟恭,倒是分外和谐。
宁宛坐在一品居二层的小楼上,摇摇地看着那位原本远离旋涡中心的燕王殿下,在三位兄长的注释中骑马出了东城门。
不正同她相似?
原本无需如此的,却强行被卷了进来。
圣上果然清明得很,经西南一事,原本呼声愈发高涨的齐王殿下,好似又突然被人抢夺了风头一般。
这次不再是两方的平衡了,宁宛觉得,倒更似“三足鼎立”。
这大概,也是皇爷爷想看到的局面吧。
燕王出发后没过多久,宁王、宁王妃也启程返回临江。
宁王妃回京月余,也时常不得空闲,宁宛又因为西南一事多方奔走,原打算同王妃婶婶叙叙旧事,却没想到,拖着拖着竟然没了机会。
宁王此次回京,只有宁王妃相随,并没有那个宁宛思虑了很久的人——沈湄。
她原打算登门拜访,听听王妃婶婶的意见。可临别之时,却又觉得这事宁王府的家务事,她原本就是晚辈,亦不好插手其中。
沈湄身份成疑,想必王妃婶婶也是知道的。
她又想起三年前宁王妃十分自信地说着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既是这般,她也应该放心才对。
在朔京城掀起一股不小的暗涌的西南旱情,随着燕王和宁王两位王爷的离京,随着前来朔京的西南灾民都逐渐得到安置,而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而宁宛,却因为此次首先捐出银两,带动了后面的募捐,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成为了百姓口中善良宽厚的韵容县主。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而知。
只是这种事情口口相传,总会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轨道。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