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年堇心中涌起的阵阵寒意,这个男人,无情而无心,还好,还好,
襄王本无意,神女亦无心。
被宫墨离温柔呵护的女子轻轻扯了扯他的衣阙,轻言软语,“阿离,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你这样,不好,”蓝衣女子抬眸看着宫墨离,好看的眉眼里全是满满的不忍。
她遭人侮辱,他坐视不理,而如今,另一个女子却在她夫君面前为她求情,这一幕,年堇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她被人利用了,从见到宫墨离开始,她便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今日之事,是一个局,虽是她一手安排,但她已经堕入别人的圈套之中,总的来说,就是她被有心人利用了。
那个有心人,或许就是流渊。
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人而已,而流桑并未出现,所以只能是流渊…
宫墨离抬起指节分明的手,细心的整理女子有些散乱的鬓角,温柔道“阿婉,没什么不好的,她不过不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我为何娶她,你自是明了的……。”
“可是,可是,她再怎么说也是……”
正当楼熙婉柔弱而缠绵的声音徐徐响起时,空中忽然窜出一条青色绸子,那青色绸子在空中婉若游龙,肆意旋转在空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盯住了此时狼狈不堪的年堇。
流渊没有料到会有人偷袭,待他回过神来时。年堇的纤腰已被牢牢套住,伊流渊刚想拔刀斩断青色绸子,便感到怀中的年堇被一股大力拉扯而去,而年堇整个人也随着青色绸子而去。
“谁?”伊流渊在看见年堇身体凌空飞行时不禁冷声质问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年堇随着青色绸子的力道在空中旋转了数个跟头,不知身处几何,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竟然被挂在了一颗百年大树的枝干上面。
气血在瞬间倒流,刚刚的羞怒与讽刺在片刻间被冲散,神经压迫着血液流通,年堇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倒立了,眼花缭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待年堇平复下来,朦胧里,看到一青衣少年款款行来。
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可再如何靡丽旖旎的花,也没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够迷乱人眼。
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眼波含春。
男人的皮肤细润如暖玉般柔光若腻,脸颊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艳若桃花的眼眸风情转动,带着几分诱人,几分魅惑,一身青色袍子,更显得腰不盈一握。
一个男人,竟然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男生女相,便显得妖孽了。
那青衣男子年着蓝堇,嘴角微微一挑,弯起一抹惊艳弧度,继而转过头,眸子不着痕迹的扫过穆凉身边倾国倾城的女子,最后定格宫墨离手中的水墨无骨画扇之上。
“啧啧,宫墨离,你果然还是那般薄情,真真是浪费了老天给你这高雅清润的皮相啊。”
“百里澜汐,你果然还是来了。”
宫墨离淡淡的开口,朝前迈开优雅步子,隐隐的将楼熙婉护在身后,只是这个动作做的很是隐蔽,那时的年堇并未察觉里面有何文章。
这小动作落在被称为百里澜汐的眼中,魅惑的嗓音里,多了一丝苦涩,嗤笑一声,“你这是作何?我不过是看不惯你如此薄情寡心的样子,心疼那位无辜小姐罢了。”
说完,顿了顿,妖媚的眸子看向年堇,捕捉到年堇隐在凌乱黑发后的清丽眼波后,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转而对着流渊开口道
“你们自家的事自己解决便好,什么时候开始利用起女人来了?而且还是个艳俗的,丑女人,岚风,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即使是为了……。”
百里澜汐故意停顿,回头瞥了瞥宫墨离的表情,瞧见那人清俊的脸上除了孤傲,并无其他情绪后,方才继续开口道“可这么俗气的女人,你还真下得去手啊……”
岚风?岚风是谁?
妖孽少年的话提醒着此时挂在树上的年堇,岚风,或许便是刚刚轻薄她的那个人,伊流渊。
听那人的意思,他们三人似乎相识,但关系却不怎么协调。
难道,流渊的记忆,恢复了?他与大祭司之间,难道有着深仇大恨?
此刻,树上的年堇心思百转千回,地上的人也没闲着。
“怎么,堂堂的百里尊主居然救她?刚好,大爷我也已经玩腻了。”
说着,目光越过着青袍的妖孽男子,挑衅的看着状似温和无害的宫墨离继续道“不过,不知道祭祀冕下是否还肯宠幸这破壁之身。”
年堇今日之策,便是让她所谓的夫君觉得,她被轻薄,已非完璧,但是真的听到这破壁之身,还是觉得极其刺耳,脸色不仅白了再白,不过年堇在轿中涂抹的脂粉极多,看不出来有何异常。
“这位树上的小姐,澜汐虽不知你如何称呼,不过,即使听到其他男人在你夫君面前这样说你,小姐你这依旧能面不改色的本事,澜汐佩服之极。”
这个青衣少年看似妖孽妖娆,心思却极其细腻,而且毒舌,单单三两句话,便让宫墨离与流渊认为年堇脸皮比城墙还厚。
果然,蓝堇清楚的看到两个男人眼里的一抹不屑,亦是看到了青衣少年眸中的笑意。流渊抬头,看了看仍旧在树上的年堇,眼神淡薄“天色不早了,本大爷没空和你们玩。”
说罢,他并未施展轻功,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那高大的背影里,竟是满满的沉重与孤寂。
年堇见没有人要来救她的意思,不禁一阵失落,没关系,地上的两个男人会来救她才怪了,
百里澜汐走之前,邪魅的撇了撇树上的年堇,冲她妖娆一笑“真没意思,树上的小姐,本少爷便是告辞了,你好好在上面欣赏风景,风景很好,就是冷了点,或者,你可以求他救你下来呢。”
言罢,一两个翻身,便没了踪影。
他的最后一句话,在年堇听来尤为刺耳。
先不谈此时的处境,骄傲如她,又何时求过别人,再者,即使求他,那个人也不见得会搭理她,所以,何必自讨没趣。
眼下,便只剩年堇,宫墨离,楼熙婉三人,年堇自知靠别人无望,求人还不如靠自己,当下,需要足够的注意力与时间来冲开穴道,所幸闭上眼,不去看地上极其相配的两人。
果然,年堇听到宫墨离温柔的声音响起“阿婉,快走吧,再不走,便真的看不到了。”
“可是,年小姐她,还在树上,这天气这样寒凉,在这里冻上一晚,只怕……”楼熙婉同情的看着被倒挂在树上的蓝堇。
宫墨离冷眼看着倒挂在树上之人,淡淡的开口“阿婉,在这里冻上一会,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既然阿婉你如此担心,待我回去,自会派人前来寻她。”
生着世上最温和高雅的一张脸,却说着最狠辣无情的话语。
年堇早料到会如此,也见怪不怪,并未开口答话。楼熙婉看穆凉神色坚持,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随着宫墨离,走掉了。
几个人都以远去,只有她被挂在树上,好似被遗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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