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姐,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要反抗便可。”反抗?年堇心里一阵冷笑,她内力全无,又被点了穴,要如何反抗,难道今日不能注定不能全身而退么?
也罢,离开这里也好,待会便可以跟他表明身份,想来,计划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伊流渊搂着她,施展轻功,向南方飞去,留下路人面面相觑……
好戏散场了,看好戏的人自然也就散了,不过,今日之事,只怕会有多少个版本在京都内流传,到时候,她会再一次成为世人眼中的笑柄,一如三年之前。
不多时,伊流渊便带着她来到了一幽静疏密的山道上,冬日冷冽的风荡得她看不清流渊眼中的真实情绪,让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悸,不管了,她现在就要像流渊表明身份。
年堇张口,欲像流渊表明身份,却无意中瞧见不远处的山道上,一个身材欣长男子和一蓝衫女子静静伫立。
他们是谁?
男子水墨丹青的眉晕染出朦胧华丽,长如黑羽似的睫毛在玉色肌肤投下层层瑰丽阴影,温柔得滴出水来的眸子缱绻的看着身畔的女子,细碎的黑发遮住了光洁的额头,鼻子俊挺,鼻尖却带着温润的玉色,微微上翘的嘴唇带着魅惑笑意,干净的眼瞳与妖媚的眼型融合成极美的风情。
宽大的雪色长袍,乍看上去柔和而优雅,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韵致。
一个集优雅,柔和与危险于一身的男子,一个如云端青阳的男子,这样的人,年堇只听说过一个,南魏大祭司,宫墨离。
不知现在正在祭祀府等着她去成亲的男人是否如这个男子一般,也有着一副天赐的皮囊。
而他旁边静静站着的女子,丝毫不逊色于他,连身为女子的年堇都不得不承认,佳人可倾国……
微蓝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特别是那双朦胧的眸子,极致委婉,像极了那烟雨江南。真真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
这样的一对,天作之合。
此时的流渊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年堇疑惑的看着流渊,不知他意欲何为,但接下来他的话,却让年堇心如明镜。
“祭祀冕下,别来无恙……。”
祭祀冕下?
原来他就是宫墨离,传说中雪山圣子一样孤洁的人,怪不得有这样高洁优雅的韵度。
不过,年堇啊年堇,你还真是白忙活一场,辛辛苦苦演这样一场戏不就是为了让他嫌弃你已非完璧,从而将你休弃么,人家既然有闲心陪着美娇娘看风景,便是根本未将这过门的夫人放在眼里…
年堇却突然想到,若她没安排这出戏,若没有刚刚的意外,她平安的到达祭祀府,等待她的,想必又是关于她的一场笑话吧……
看着对面一派优雅从容的男子,不由得一阵冷笑,这倒好,还未进一家门,两人便开始相互设计了。
流渊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怀中的女子情绪的转变,或者察觉到了也不以为意,灼热的唇吐出薄凉的话语“祭祀冕下当真是好兴致,陪着佳人游山玩水,不过不知道,我怀中即将过门的祭祀府的女主人又是做何感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的将那宫墨离和倾城女子的注意力移到了年堇身上。
年堇佯装羞怒的闭上双眼,不想让人瞧出她此刻的情绪来。
此次计划,年堇只是想让流桑他们假意轻薄于她,然后,让路人将她被轻薄的流言传入相府,再传入祭祀府,传入他的耳中,从而成功的打消可能到来的洞房花烛夜,而此刻,蓝堇突然觉得似乎没那个必要。
或者更好的结果,宫墨离嫌她不洁,将她休弃,娶她心如蛇蝎的嫡姐,身为丞相的父亲以她有辱家门为由,将她从相府除名,从此任她天高地阔,看尽尘世繁华…
不过,她没有想到伊流渊会知道宫墨离竟然不在祭祀府等着新娘子的到来,而在此处,亦没有想到宫墨离会亲眼目睹她被陌生男人拥入怀中,情况出乎年堇的意料,她有那么一点发懵。
等等,刚刚流渊唤他祭祀冕下,这是极为正式的称呼,预示着宫墨离的权利遮天的称呼,而流渊刚刚的语调,说是讽刺更差不多,他在讽刺什么?
不待年堇想清楚,流渊好看的唇便贴了上来,避如蛇蝎的躲开她涂满脂粉的脸颊和朱唇,微凉的嘴唇顺着年堇优美的脖颈,在她洁白的颈项和胸前,印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年堇闭上眼,刚刚的冷静被瞬间打破,胸中满是怒气,却无处可以发泄,骄傲如她,又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动,此刻,年堇万分悔恨为何要将内力封住。
她虽不在意世人如何看她,但她毕竟是清白女子,身子被这样侮辱,任她如何冷静,也不可能不动怒。
似是想到了什么,年堇猛地睁开眼,视线对上宫墨离的方向,可那个人似乎并未看到年堇求救的眼神,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优雅的,兴致盎然的,看好戏。
年堇心口一阵发凉,刚刚升腾的希冀竟是被生生浇灭,她清楚的看到,宫墨离干净的眸子里厌恶与不屑是那样深,好似幽深的海底,能将人灵魂吸入。
而流渊今日所为,也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伊流。她所认识的流渊是温柔的,谦恭有礼的。今日之事,年堇奇怪之极,就她了解的流渊,虽称不上好人,但也绝不会伤及无辜。
可是,看着眼前熟悉的幽深眸子,年堇知道不能自欺欺人,他的确是伊流渊,不过,年堇已经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伊流渊。
而今日,他如此行为,又是为何?流渊朝宫墨离望去,幽深的黑眸里,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屑与挑衅,还有刚刚言语间的讽刺,她是不是错过太多流渊的过去…
宫墨离似乎并未看见那显而易见的讽刺,转过身,温柔的对身旁的女子笑道“阿婉,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朝前走,是你从未见过的风景,你出来一次不易,我想将最好的给你。”
对于流渊的挑衅他毫不在意,对于年堇的受辱,他更是丝毫不以为意。
这个男人,天生了一幅高洁的皮囊,无论他在做什么,或是曾经做过什么,都被镀上圣洁的光辉,即使口中说这如此薄凉的话语,依然显得优雅至极。
“可是,可是……”他身畔的绝色女子眸子里闪过迟疑,开口道,似是对年堇此刻的遭遇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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