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在。”外面船板上已经将所有的船客都赶了出去了。
“嗯,还有哪个不怕死的还不给老子滚出来?等我去请么?”河东狮的吼声如惊雷炸起,船板之上那手提着两把重锤,两脚一跺,整艘大船都震上三震,一身肥肉上下抖动着。
何大志,别号河马。是汴河之上最为难缠,也最怕遇到的一号人物,这一带有名的水寇,官兵捕头前前后后抓了无数次,都没找到他。别看此人头圆身粗的,水上功夫很是无敌,一但入水便如河牛入海一般,渺无踪迹无处可寻,作案地方常常选择在半夜和两岸无人的荒山野林,通缉文书上的赏银已经达到五百银了,也依旧没有人能将他缉拿归案,没想到他们这批人运气如此不好的遇上了这个人。
听说他心情好时会留你一条命,心情不好的时候杀人还会放火烧船。行事手段毒辣且全凭心情。
“有将近三十号人。”沈淘这点耳力还是有的,就算没有出去亲眼看,也能听出外面是练家子的起码有三十个。
齐天朔底眼望着枕着他大腿的小脸,大胆的动了动。果然看到越美人,只是反手抓紧他的衣襟给自己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从头到尾眼都不睁一下,如同幼鸡倚着母鸡一般。怎就能睡得这么熟呢,齐天朔隐隐的叹息着,很是无奈。
在沈淘的注视之下,修长的双手将琴盒打开,一股透心的清凉瞬时传了出来,感染到了包间里的所有角落,连宁小鱼都好奇的靠近了不少。
“叮叮~!”两手一拔,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齐天朔面容平静,神色淡然,从容不迫。袅袅琴音从指间流出,如静溪浅趟,绵延不断;又如和风拂过,飘逸潇洒;优美动听,基调静美。但见他手指交错复杂,上下拔动,不见其乱,反而由显从容姿态,寒凉琴弦竟能弹出如怨如诉,情柔意暖一般的曲调。
这些只是包间内沈淘和宁小鱼的感觉,相比之下外面哪些水寇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此时他们已经中同中了蛊术一般,一个个自己往河里跳了下去,拦都拦不住。谁曾想到齐天朔竟然会这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以音控人,这等绝艺。
“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与何某一见。”何大志竟然从琴声之中发现了有异的地方,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带来的兄弟有一半都已经跳进河里了,而另一半正打算往下跳。他猛然一惊,立时狮子吼般的大吼一声。
嗤!
气粗声响,震的原本还没跳下去的另一半兄弟,当场口吐鲜血,栽了下去了。
“谁在外面这么吵?”越美人终于被惊到了,吐出的语气含着血腥的寒冷。离她最近的齐天朔感觉的最为清晰,指尖微微一顿。
“没事,你睡交给我就行。”琴声越发的柔了,他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思,否则那何大志又怎么能从他的琴声之中醒来?
“怎么能劳你动手呢?”越美人单手一扬,他们一侧的木板墙当板粉碎性毁灭了,而在第一间的他们打下这面墙就直接可以看到船板上的情况了。
船客全部都缩在一个角落的地位,他们不远处是一个高头肥腰的汉子,手提着重锤,身上的衣物甚至还在滴水,此时正瞪着两颗牛眼往这里看来。
“大胡子?”惺忪的睡眼只睁开了一点点,她竟然在错觉中当成了牛栏山上的大胡子了,这不能怪她,在她认知里面除了大胡子不应该有人还长这么胖的。
“汴河的何大志,叫河马。”
“好大的胆子,老子叫出来都敢不出来?”何大志一见里面有的人竟然还不止一个,顿时嚣张的大吼。
“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当老子跟你这么闲?”越美人慵懒的伸着懒腰。
“水寇?老子怎么走到哪里都遇到匪寇?难道真的是天生的贼命?”这可真让她感到不爽呀。
“就是你们杀了江海?”
敢情是来寻仇的?越美人扬了扬眉。
事实上正是如此,何大志与江海以前一起在京城某一份不错的差事的,只是后来犯了事,两人就一起逃到了青州,然后就一个上山落草做山贼了,而何大志因为水性好,他便伙同几个兄弟占了这段汴河,干起了水寇的勾当,但是这些年他一直是与江海有联系的,不曾想这两天却得到消息,江海被人给杀了,而这些人正要从这汴河过,如此他怎么可能放过?
今晚明显就是打劫在次,报仇在先的。
“江海是我何大志拜了靶子的兄弟。”
“啧,你瞎了狗眼了吧,跟那种垃圾称兄道弟。”
“今晚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把脑袋留下。”何大志大步迈进,身大的身躯走起来船面如同地震一般,显得瞬是威风。
“老子脑袋就在脖子上放着,有本事就来摸摸。”出来混,她就没怕过好么。
“找到。”何大志手中铁锤猛然划出一道弧线,朝着越美人打来。
叮叮叮,琴声突然转急了,在所有人的眼光之下那铁锤生生的停在越美人眼前三丈之外,再也无法向前一分,两人隔着一层无数的空气大眼瞪小眼。
“何大志,我倒是赏识你的义气,可是你眼光太坏了吧。”江海那种玩意拿来拜靶子用的么?就他江海那她洗脚她都嫌弃。
“你,你个杀人魔头,你杀了清风寨整整几百口人。”到底是在衙门干过事的,何大志一向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且也不算真正的法盲,对大周的法律还是了解几分的,骂的倒是有凭有据。
“我何耻无辱,哈哈,老子上辈子就是恶贯满盈而死的。”奶奶的说的好像自己没杀过一样,有本事你别杀生别吃肉。
“你、、、。”
“还不快滚,没看到我相公不想杀你们?”越美人见到他伸出的手指,立时彪悍的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整个肥大的身粗如同小山一个栽入河中,要不是看在齐天朔一弹再弹都是退敌的琴声,她早将这些人给杀了,哪里还这么浪费时间。
“是吧,相公。”转眸之间越美人对着齐天朔笑的嚣张妖娆。
“姑娘家不可以讲脏话。”手指一顿,齐天朔眉眼之间已经淡然了。
“你让我亲一下,我就不讲。”
“、、、、、、、。”
越姑娘,外面整整一船的人在看你发浪喂。
“你可以亲我的手。”沉默半响之后,齐天朔将自己那修长的手收了回来,亲自送到她面前。
“、、、、、、、。”
姐,你遇到对手了喂。
沈淘眼中全是笑意,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对齐天朔这个腹黑之极的狐狸有了深刻的认识了。
卧槽槽槽槽槽!越美人郁闷无比,杀人的眼光扫过哪些朝里面看过来的船客。
“还不开船?等着水寇回来么?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们。”
欲求不满的越美人,你这是典型的殃及鱼池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