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道寒风,两道虚影一闪而过,穿过手忙脚乱的人群,穿过紧闭的大门,稳稳的落到宁家二夫人的闺房。
“啧啧,这就是灵魂离体?被风一吹就飘了,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尘倾银拍打着袖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同时也不忘装模作样的吐槽。
白雨瑾白了他一眼,“那可真是辛苦尘公子了,被一阵风吹出那么远,还不忘拉我一把。”
尘倾银顿时哑然。
白雨瑾带他回房后,就燃起一炷香,据她说是离魂香,可以让肉体与魂魄分离。不过,她没有告诉他魂魄并不是无形的,而且它很轻。
所以,尘倾银刚刚穿墙而出,就被一阵风给刮走了,顺带还抓住白雨瑾,两人一瞬间就被风刮到了城外,当时白雨瑾那张脸哪止一个精彩了得啊。
一想到这儿尘倾银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就是被一阵风吹远了而已,而且明明是她没有事先说明,为什么他会感觉她忽然间就很鄙视自己呢……
尘倾银没有再反白雨瑾,所以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就平静下来。于是,两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躺在床上的二夫人身上。
这次房间里的人很少,而且宁府的重要人物都没有出场,站在房间里的除了几个丫鬟,就只有来为二夫人看病的大夫了。
“果然是你上次得罪了宁家,人家连请大夫都不来请你了么。”尘倾银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当然也免不了幸灾乐祸。
白雨瑾这次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抬了抬眼睑,便将目光落到那个大夫身上,“你仔细看看他。”
尘倾银看一般的人都不看脸的,因为他们长得不如自己好看,他觉得看多了自己的审美观也降低了,这样不好。不过经白雨瑾这么一说,还是仔细的打量了那位老大夫几眼,顿时恍然大悟。
自从上次离开宁家之后,尘倾银就跟小清杠上了。小清在白雨瑾面前明明承诺过的,不会拿堕胎药害人,尘倾银自认为看人的眼光很准,这次也不会看偏。
所以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尘倾银就开始调查为宁家大夫人下药的真凶。当然,主要任务是由他家干啥都在行的小厮阿三来做的,不过半天的时间,阿三就将整个封阳城的医馆调查了一遍,虽然是暗中调查,但也套出了不少可靠的事情。接下来他又用了半天时间,在可能性很大的两间医馆里转了一圈,立马在一间医馆里顺到了一张可疑的药方。
上面写的是安胎药的药方,但纸张的质量,在封阳城里却是只有大富人家才有的。
接下来,阿三就在宁家转悠了一圈,确认了大夫人出事那日发生的某些事后,这事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了。
去那间医馆买“安胎药”的是二夫人的丫环,煎药的就是大夫人手下的人了,而当日大夫人喝的药便是那副“安胎药”。
于是,尘倾银就可以肯定那间医馆的老大夫就是二夫人的同谋了,可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老大夫证实证实一下的时候,清源茶馆的小二小默送饭菜了,他最近跟阿三混得很好,白雨瑾一顿饭的时间,阿三就将事情跟小默说得明明白白的。
当下,小默就一拍桌,豪情万丈的向尘倾银保证,“主子,这件事不用您担心,我帮您搞定!”
尘倾银对他的殷勤已经完全习惯了,摆摆手也不把他的承诺放在心上。
可是,当晚小默就将医馆的老大夫拎过来了,当时老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尘倾银面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个遍,小默在旁边盯着,吓得他任何细节都不敢错过,不仅交代了二夫人示意自己的丫鬟偷偷将安胎药改为堕胎药,还把二夫人偷偷摸摸干的事全都抖露出来。
最后尘倾银实在受不了老大夫的念叨了,一挥手让小默将人又拎了回去。
“就说我病得很重。”躺在床上装死的二夫人忽然睁开了眼,朝装模作样给她把脉的老大夫轻声说道,同时手上塞了一个钱袋过去,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老大夫不动声色的将钱袋收到宽大的袖子里,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尘倾银在一旁气得直瞪眼,不过很快他就笑了。他从小就在尔虞我诈的日子里长大,虽然这种事情很常见,可偏偏就是他最见不惯的。所以他府里的人,都是和和乐乐的一家人,就算再怎么不和乐,在他面前也得装得和和乐乐的。
没办法,这样看起来舒心嘛。
所以,既然这种事被他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