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郡主。”
花澜悠笑着摆摆手,并不再说些什么,径直从这间小屋的正门走了出去。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才发觉这已经到了偏僻的城西,可见青竹建造地下的密道费了多少功夫。
车轮辘辘的声音响起,花澜悠不禁一笑,便看见平叔架着马车向她驶了过来。
“平叔,咱们回府吧。”
……
夜幕初降,花澜悠一个人独靠坐在软榻上,静静翻读着手中的书册。
房间昏暗,可她却看得入了神,直到碧儿拿着一盏灯走了进来,轻巧地搁在了她面前的案上,颇有些不赞同的道:“郡主,小心眼睛。”
她这才从书上移开目光,笑道:“一时忘记时辰了。”
她将书册反过来摊在了案上,这边接过碧儿为她斟的一杯茶,只一口轻啜,一种别样清透的甘醇滋味便留香口齿,她讶异的抬起头,“这是恩施玉露茶?”
碧儿点头,“是。”
恩施玉露茶工艺繁复,选料考究,所谓茶中极品,珍稀难得,皇宫之中也仅有帝后二人和最受宠的宸妃才用得起,而她也仅仅在小时候在皇宫里偶尔得赏饮过一回。不知王府怎么突然会有这么珍贵的茶?
她将手中茶杯搁在茶几之上,心中只一转,便淡淡问道:“是宣王派人送来的?”
碧儿不禁惊讶,“郡主怎么知晓?这正是宣王今日派人特地送与郡主的。”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封赏,皇后和宸妃也不可能往这里送东西,只有他们的儿子宣王和景王能从他们母妃那里得到恩施玉露。可花明澈只爱饮白毫银针,再好的茶也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能送她恩施玉露茶的,只能是宣王了。
花澜悠不禁勾起唇角,“他还说什么了?”
“宣王只道郡主今日要好生休息,明日赛马耗费体力大着呢。”
“他倒是贴心。”花澜悠冷笑一下,右手重新端起茶杯,轻轻一嗅。那玉露独特的清爽香气飘入鼻中,身体也随之轻松下来。
“如此好茶,可惜却送错了人。”她低声呢喃,声音轻的连站在她身旁的碧儿都没听清。
“郡主,您说什么?”
她抬起头对她一笑,只道:“碧儿,母妃前些日子送了我一床新制的棉被,你去拿来吧。夜里有些凉了。”
碧儿应了一声,出了房门。
她见碧儿走出去后,这才敛去笑容,唤道:“清歌。”
只是眨眼间,那名身着劲装正直妙龄的武婢清歌便似黑影一般迅速出现在她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在。”
花澜悠从袖中抄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笺,并递给了她,“把这个交给景王。”
清歌接过信笺,一个利索的闪身便似一阵青烟般轻捷的出了房门,徒留半开的门在风中还在左右摇摆。
不过片刻的时间,碧儿便抱着一床月白缎面的被褥进来,有些奇怪的问道:“这门怎么自己开了?”
花澜悠眸光一闪并未言语,只执着先前未看完的书册继续看了起来。
碧儿一边为她收拾床铺,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郡主,王妃想再往咱们这儿播几个人来。”
“为何?前些日子不是送了苓雯过来了吗?”花澜悠不禁皱了下眉头,却突然想到近些日子都没有注意到苓雯那个小丫头了。
“苓雯最近在干些什么?我怎么觉得许久都未见她了。”
碧儿笑了笑,“苓雯这丫头说怕不合郡主心意,服侍郡主一事还是交由奴婢打理。她只是在郡主不在的时候为您打扫房间,收拾收拾东西罢了。”
“哦?”她不禁挑眉,“那岂不是亏待她了?”
“奴婢也这么对她说过,毕竟是王妃派来的人,怎么能只做些杂活。她就是不愿,不过最近在缠着奴婢教她做些点心,她想着能去小厨房做事。”
“她既然喜欢小厨房,那你就让她去吧,也算是让她得偿所愿。”花澜悠倒十分无所谓,她并不喜欢太多人在她这里侍候。
碧儿浅笑着应下,道:“苓雯这丫头知道了一定会十分感激郡主的。”
花澜悠将手上的书翻了一页,随意道:“你去回禀母妃,让她不要再派人过来了。”人一多,院中嘈杂是轻,人多口杂是真。她可不想将摸不清底细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碧儿点头,将换下了被褥带了出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案上的那盏灯新换了灯芯,较平日亮上许多,灯光在墙壁上洒下温暖的橘色光芒,却莫名让花澜悠没有了看书的心情。她微微一叹,随手将书搁在几案上。
伸手笼在眼睛上,遮住眼前摇曳的橘光,遮住眼底的疲惫。
第二日天气晴好,气温宜人,正是去郊外赛马的好时候。
花澜悠身着一套耀眼的紧身朱红织锦骑装,青丝高束脑后,衬得身段玲珑,英姿飒爽。
她刚刚踏出王府的时候,便见宣王花折容一身利落的苍色劲装,肩宽腰窄,身姿笔直,整个人雍容贵气而不失威仪。他一眼看见花澜悠,眼睛也不由得一亮。
“妹妹本就妍姿俏丽,今日这番装扮更显容姿瑰丽。”他赞叹道。
花澜悠笑的明媚动人,眼睛弯的似月牙儿一般,“折容哥哥何必取笑于我。我哪里比得过京中官宦人家的女儿。”
“那些不过俗物,提它作甚。”
“那我们天启第一美人秦姑娘呢?”花澜悠笑的更加灿烂。秦如画自从宣王府宴会之后,美名远播,更是被赞颂为天启第一美人。
宣王眸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分毫,道:“秦小姐是沾染了佛家气息,不染凡尘似天上的人,而我们宁悠郡主,自然在人间景色中堪数第一。”
“折容哥哥太赞扬于我了,愧不敢受。”花澜悠面露绯红,衬得水眸盈盈,更是清新。她忽然瞥见宣王身后侍卫远远地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一匹毛色洁白如雪体型匀称,一匹漆黑如墨毛色光洁高大雄峻,显然是都是万中无一的骏马。
“折容哥哥与谁一起来的吗?怎么牵了两匹马来?”她不禁有些疑惑。
宣王淡淡一笑,示意侍卫上前。
“这两匹马是我属下从关外猎得,黑曰奔宵,是我的坐骑。白的便送与妹妹,由你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