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微笑道:“没什么。”
花澜悠听到他这敷衍的回答并未追问下去,却不由得调皮一笑,“如果我能帮助你呢?”
若是有人在场,必定会嘲笑宁悠郡主自不量力,手里没权没势只有一小块远离京城的封邑能做的了什么?可花明澈却微微眯起眼睛,“也许……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她笑的更加明媚,眉梢眼角都笑的弯弯的。
……
入夜,京城除了东边的一条花街灯火通明之外,其他的地方大多逐渐陷入了沉寂。而城南,那些龙蛇混杂的贫民民舍,更是早早的在夜幕降下以后就安静了下来。
昏暗脏乱的一条小巷里,几个黑影蓦地窜入了一件低矮的民房,破旧的木门发出粗噶的声音,却因为年久失修,无法完全闭合起来,微微透出屋内的一点烛光。
听得门内有人声音沙哑,有着奇特而僵硬的发音,他低声道:“找到他了吗?”
另外一人回应:“回禀主上,还没有。”
“废物!”那人一声低喝,却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声音似乎带着痛苦。
“主上身体要紧,我等再去找,一定会找到他!”
他话音刚落,那间民房周围顿时大亮,一群手持火把的侍卫不知从何处出现将整间民房包围在内,一领头侍卫上前一步冷声道:“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民舍里闪烁微弱的烛光突然灭了,房间里突然暗了下来。周围侍卫不禁紧紧握住手中刀柄,蓄势以待。
可是等了许久,都未见里面传来一点动静。
领头侍卫皱起眉头,抬起脚就往前踏了一步,正欲接近细细探查一番——
民舍古旧的房门猛地碎裂开来,几道冷冽的光芒瞬间激射而出,转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他心中一惊,蓦地退后,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仰去,那几道冷芒堪堪从贴着他的面颊飞越而过,瞬间射杀了两名站在他身后还来不及反应的侍卫。他心中大怒,却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几名玄衣人从屋中冲出,一脚踢在门槛之上,身体腾空而起,眨眼间便略过包围他们的侍卫头顶。
领头侍卫见状,干脆身体顺势下倾,手腕蓦地发力,手中长剑化作流星,直追玄衣人而去。跟在最后的一个玄衣人在半空避闪不及,掷出的长剑直刺入他的右肩。那人吃痛,一个不稳便要从半空落下,可他前面的几人似后脑长了眼睛一般,并未回头看,却有两人突然向后伸出手臂,一左一右紧紧拽住受伤人的臂膀,将他带离这里。
这发生的一切不过电光火石,几名玄衣人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领头侍卫面色铁青,看了一眼他手下的两位侍卫的尸体,心中怒火遏制不住地往上冒。
“追!”
有人在临街的酒楼高处凭眺,将刚才那一幕尽数收入眼中,他看着领头侍卫怒不可遏的样子,唇角笑容极淡极雅,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冷崇太过轻敌,还需历练。”
“是。”身边沉静俊秀的小侍应声道。
“也该让她出手了。”他轻声低喃,眼底却染上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
“迅速封锁所有街道,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侍卫首领冷崇迅速发号施令,众人迅速分散开来前往目的地。他站在原地扫视周围一圈,见并无异状,便抬步往前走去。
小巷复又安静下来,这时才有普通的百姓偷偷向外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名玄衣人逃离包围之后,并未走远,而是进入了临近的一条黑暗的巷子躲了起来,巷子中间堆砌着杂乱的竹筐和稻草,堪堪遮掩住他们的身影。
被冷崇飞剑刺伤右肩的一名男子倚靠着墙根坐了下来,额头上满是汗水,疼痛难忍。那柄细剑已经完全穿透了他的肩膀,渗出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流淌下来,地面迅速汇集了一小滩血迹。
“必须把剑拔出来。”说话的人是先前在房中被尊称为“主上”的男子,只见那人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轮廓棱角分明,长相颇为英俊。
“我们需要伤药。”另外一名玄衣人开口,那人同样深目高鼻。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医馆,你们暂且等候。我即刻回来。”这是唯一的一个中原人,他站起身来,一个纵身翻越围墙,瞬间就没了踪影。
临街有一间开了数年名声极好的大医馆,名为千草堂。此时夜深,医馆也打了烊,大门紧紧的关闭。那人刚想上前,突闻不远处传来几声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便一个闪身躲进拐角,迅速地藏进了阴影里。果真见到几名持刀侍卫走了过来,四下环顾一圈,见并未发现异常,便抬脚离开。
他缓缓松了口气,这才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却又十分利索的将紧闭的门撬开,迅速窜了进去。
千草堂屋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他进门之后站在门侧倾耳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潜入柜台里,仔细地翻找起伤药来。
“不知客人需要什么?”清软好听的男子声音乍然响在他耳畔。那人一惊,连忙后撤便欲夺门而逃。
“别急。”男子声音带笑,如同春风一般温柔,却让男子心顿时冷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身体突然酥麻起来,丹田内空空如也,竟是无力再前进一分!
“你……做了什么?”他用尽力气使自己维持站立的姿势,咬牙怒道。
男子却是不答,只自顾自的点起了一盏灯,堂内顿时明亮起来。灯下,男子身着简单宽松的青袍,头发随意的披散下来,一双桃花眼漫着醉人波光,笑意盈盈温柔如风,竟是一位如此俊俏的公子。
他打开窗子,将点起的那盏灯灵巧的悬在窗沿之下,然后回首看着那已瘫软在地的玄衣人,轻笑道:“这就有人来接你了,暂且耐心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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