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微生暖很多事情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太子和六皇子之间很快就要有一场较量,如今邹太傅投奔六皇子,要是被微生暖知道,定要闹上一场。
既然以后的事预料不及,他总想有更多的时间陪在微生暖的身边,说不上是愧疚,还是想要补偿,或许两样都有吧。
这天的晚饭,自然是由芽衣亲自下厨,他常年在庙中一个人,总是喜欢种点小菜,也爱自己做上两道菜。但是有个缺点就是,在他这里开不了荤。
微生暖很少到处走,所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沈子厚故意打断了月白的思路,就是不想让她们离开。
幸好木屋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简陋,几间厢房还是有的,唯一让微生暖感到难受的是,她和蔚若行担了一个名分,今日要谁在一起是信誓旦旦的事情,想要推脱都找不到理由。
芽衣借了一个故,很容易的就把素梨给带到后山去游荡,但是月白就没有她那么好说话,愣是一记杀人的眼神把沈子厚要说的话给瞪了回去。
反正她的任务只是奉了邹太傅的命令,来监视微生暖罢了,没有必要成全两人的恩爱。微生暖坐在一边用感谢的目光看了月白一眼,顺便的扫了一眼蔚若行,这个男人莫非是精虫上脑了?
可是就算是精虫上脑,也不应该找上她,整个翼城,想要和他做露水夫妻的大家闺秀还真的不在少数,没有必要这样费尽心思。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呢?”
微生暖可没有他那么悠闲,才见过邹太傅,和他说上那些话,依照邹太傅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时候她要是离开,还不知道邹太傅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知道的事情太少,哪怕是离开一会,事态都会朝着她无法估计的方向奔去。
比起她的急躁,蔚若行可以说是淡如水,他是铁了心今晚不会让微生暖离开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激恼他半分。
“与其和我置气,还不如一同赏月来得好。”
蔚若行浅浅笑了一下,果然俊逸不凡,怪不得翼城的闺阁小姐们都对他抛媚眼使眼色,甚至就算是做妾,也毫无怨言。
牙白色的月光从窗子外照射进来,衬托他半张侧脸如同天人一样美好。微生暖也被这玄幻的一幕惊住,可是也仅仅是一瞬间,就把头撇开。
怎么可以被美色所勾引,那实在是太低端了。
“既然这是我所安排的事,你觉得可以离开吗,区区一个月白和一个素梨,真的可以带你走吗?”
蔚若行说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月白,他是有计谋的人,既然想做的事,就绝对不会有差池。
微生暖不想听他一派胡言,扭过头去一边发呆,内心腾起一种感觉,一种害怕和蔚若行两人独处的感觉,不知道是他太危险,还是自己的防备太低。
她只是一缕孤魂,对所有人得很也不过是源于前世的记忆,可是四年来,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开始慢慢淡薄下去,她活的更像自己了。
只是她越来越害怕,要是没有前世记忆,她还会不会恨眼前这个男人,若是不恨了,那么当初决意要嫁过来还有什么意义,仇不报了,那么联系太子,计算邹太傅,拉拢六皇子。
通通的这些事,与她何干,这个天下易主,也影响不到她半分。
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后怕,有一种前功尽弃,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她的神情,被蔚若行看在眼里,他蹙了一下眉头,故意用手在桌面敲了一下,见她也没有反应。于是心生一计,伸手拉着她,一把把她拽了过来。
微生暖没有防备,惊呼一声就跌在他的怀中,结结实实的胸膛,淡淡的气息,这些都让她吓了一跳,想要马上推开,无奈对方比她大力,这一推一抱在旁人看来,倒是有打情骂俏的嫌疑。
沈子厚冷笑一声,负手在身后,走了出去,他这个做朋友的,也真是够义气了。好不容易抛下公务,费尽心思把人带到这里,就是让好朋友得到温柔乡。而自己呢今晚可能要和蛐蛐青蛙一起睡了。
月白虽然性子寡淡,可是总就是没有出阁的女儿家,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稍微把头给低了下去,环顾一下左右也没有过多的异样,朝着两人稍微屈身作福,也退了下去。
“你要是想女人了,我帮你找十个八个来,别在这里做一些让我恶心的动作。”
微生暖推不开他,也懒得用劲,侧脸靠在他的胸膛,语气却不解的有多动听。
“这里荒郊野林的,除了你,就是两个婢女,你舍得,还是你愿意?”
认得脸皮是可以无下限的去刷的,只要愿意的话,就如同现在的蔚若行。如果以后,有人在微生暖的面前,说他是沉稳大气,内敛暴戾的话,她绝对不会相信。
他就是一个流氓胚子,打着光鲜的外表招摇撞骗。
他说着,放开微生暖让她端坐好,但是却没让她离开自己手能够得着的地方。
“和我在一起,真的让你那么难受吗?”
蔚若行眉目生辉,并不是那种适合说柔情似水的人,因此微生暖听了也觉得别扭,把头扭到一边去,并不作答。
“别气了,将就一个晚上吧,明天我们回去。”
蔚若行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她气鼓鼓的脸,说话的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明天,马车不都在外面吗,难道夜黑不好走路,还是蔚大人你得罪人多,不敢走夜路?”
论起牙尖嘴利,的确没有多少人能说得过她,而且她也琢磨出一丝端倪出来。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一天,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呢,有一些事,她尚且参不透,可是也觉得不对劲。
蔚若行不料她这么敏感,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语气淡漠的说着:“半个翼城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我想什么时候做什么,最正常不过了。”
“哼,蔚大人很悠闲。”
微生暖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掌管一个国家的兵权,比起碌碌无为只懂得上奏的文臣,权力来的大。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就当做是一次小小的郊游,这几个月来,她几乎就绷着一根弦,丝毫的松懈都没有。
就算今天给了邹太傅一个警醒,他也不会那么快做出对策,没有关系的。
见她放下戒心,蔚若行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手中把玩着腰间的佩环,他的心思,又岂会真的来郊游那么简单。既然在乎一个人,就要让她远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