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易少卿却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是挣扎,等莫雅曦带着人急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一幕便是:微生暖拽着易少卿,然后毫不留情的把他推了下去。
“阿……阿暖?”
莫雅曦怔在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其余人也都吃惊的看着她,和莫雅曦想的一样。
只有月白和素梨早就习惯,她俩站在一边,只顾着看好戏,反正只要有易少卿在的地方,就别想安静下来。
微生暖看着她们诧异的目光,淡定的说道:“嗯,他去救人,水性不错。”
在说话间,穿透处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微生暖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只见易少卿一手搂着晏青绾的腰,另一只手抓着船头前的横木。
全身湿漉漉的,头上的冠髻已经散开,凌乱的披洒在肩上,背后。
他抬起头,对上衣着光鲜,站在上面眯着嘴角笑得开心的微生暖,想着要不要一梭银针直取了性命算了。
“快点上来,可别着凉了。”
微生暖眯着眼睛,好心好意的把手伸出去,但是易少卿心里面很清楚,她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哪里拉的动两个人。这样做,不过是给身后的那些人看,她也是有出力气去救人。
念此,易少卿无视她,手上用劲,很简单的就蹬到船的甲板上,把晏青绾横置在上面,自己退到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珠。
莫雅曦和船家急忙凑上去,幸得晏青绾并没有失去意识,还懂得自己在咳水,看来问题不大。
“你是郎中,倒躲得远远的。”
微生暖看着他,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医者父母心,这是易少卿从来没有的品质。因此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回答道:“这溺水,船家比我有经验上百倍,不需要阿暖操心。”
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觉得有多和善,甚至有点针锋相对的感觉。
她气他一声不吭就离开,而且一走就是三个月有余;他气她,不过是离开一小会,竟然就嫁人了。
“阿暖,我们先回去吧。”
莫雅曦虽然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但是在关键时刻绝对是靠得住的。她的能力,似乎也就只能体现在危难时刻。
“屏儿,你们去取毛毯过来。念绣,准备一下回去。”
莫雅曦扶着晏青绾,小声说道:“平日里说我笨,也不知道谁笨。”
晏青绾低着头,头上的发髻乱了,因为是夏季,本来衣着就很单薄,这样湿水,有些羞涩的轻薄。
她低着头,倒是朝着易少卿的方向,喃呢说道:“谢易公子救命之恩。”
易少卿只是耸了一下肩膀,连回答都懒得。
他看着微生暖说道:“这下,总可以轮到我回去换衣裳了吧。阿暖,这笔账,你给我好好记着。”
微生暖挑了一下眉毛,走到晏青绾身边,扶着她,准备跟着走回去。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晏青绾这个人,虽然她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从言谈举止看来,很是稳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落水呢?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晏青绾一眼,只见她的脸,还对着易少卿的方向,尽管易少卿已经转过身去。
这才子佳人的,成全了总不会是坏事,虽然易少卿算不上是才子。
微生暖说着,招手让素梨过来扶着晏青绾,往船舱走去,自己倒是走到了易少卿的面前。
“我若是求你一件事,要什么代价。”
“一千两。”
连考虑都没有,易少卿随口说着,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上,准备离开。他包下的船在隔壁,不是这一艘。
“好,我先赊着,跟我走。”
认识了四年,连琰和易少卿便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熟悉的人。
“去哪?”
易少卿也不管身上湿哒哒的,船家拿来的毛毯他还是连看都不看一眼,湿透的衣裳紧贴着皮肤,修长健硕的身材,让人饱览无遗。
“你是郎中嘛,悬壶济世。”
回到大蔚府,莫雅曦让人伺候着晏青绾沐浴更衣,然后又找来蔚云舟的衣裳,暂且给易少卿换。
但是,易少卿却一脸鄙夷的样子,他什么时候落魄到要穿他人的衣裳。于是,很不客气的,拖着湿哒哒的身躯,在堂厅里走来走去,这里坐坐,那里摸摸,十足的欠揍。
“你要去给青绾把把脉,然后开上几副安神定惊茶么?”
微生暖坐在一边,看着他一刻不得安宁的样子,说道。
“这一千两,倒是很好挣嘛。”
依旧是讥讽,易少卿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他要还是高兴了,可以花上三天三夜的时间,用桃花木雕刻一个小人儿送给微生暖;若是不高兴了,还真的摘取竹叶,差点把微生暖杀了。
“我看青绾,心仪你了。”
女人看女人,心思最是玲珑剔透。
“怎不说是你心仪我呢?”
易少卿抬起眼眸,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如黑色猫眼石一样,蛊惑不已。
说罢,他脚一抬,转身潇洒般离开。
这些年来,微生暖从来不见他身边有过脂粉的出现,鉴于她来自现代,所以对男人寻花问柳,也比较看得开。只是,就她所知,易少卿还真的没有去过烟花之地。
难道是有龙阳之癖?
微生暖心里打着腹稿,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否则一定会被他杀了,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躲过竹叶飞杀。
只是,易少卿才刚刚走出堂厅的大门,就看到莫雅曦小跑过来,见他要走,差点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你可别走啊,你是郎中啊,救死扶伤就是你的天职啊,府上两个病号呢,你良心过得去么?”
如果说易少卿唯一还有一个优点的话,那就是不会和女人争执。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莫雅曦说完大段话,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去。
“我说的话,你可听懂了么?”
莫雅曦见他要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厢房那边去,这可是卵足了劲。
月白和素梨始终跟在微生暖的身旁,小声说道:“姑娘不管?”
微生暖喝着茶,一脸的惬意上,浑水她会制造,可是却不会去蹚这趟浑水。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她准备回去时,看到易少卿走了出来,于是两人便一同走出去。
“蔚云舟伤势如何?”
虽然说她不是始作俑者,但是,也有责任,问候一句是必然的。
易少卿大步走着,衣裳好像也干了不少,走起路来,带了些许飘逸。
“他从来没有受伤过。”
易少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缓缓说完,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只留下微生暖一人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