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夕有法力一定会没事的!宋楚寒这样想,但是总觉得心慌慌的。
衍歌一下子就想起了沐菀清,那个消失不见的女子。
府里所有的人都说没有这个女子来过,可偏偏自己印象中记得。
他很爱那个女子,却忘了和她相处过多久,依稀只记得她倾国倾城的样貌和天下独有的舞姿。
当他看到菀夕的时候,和记忆中的人互相重叠,他差点就以为菀夕是沐菀清了,可是他要怎么骗自己。
菀夕的额间没有桃花印记,菀夕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不是什么沐菀清。
“妍夫人怎么不吭声了?”衍歌回身问道,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逼迫。
傅妍抿着嘴唇,回答道,“柴房已经塌了,现在奴仆们正在清理。”
言下之意就是上官菀夕必死不疑。
衍歌长叹一声,有些悲痛的问道,“我真的很好奇,文丰王教会了你什么东西。”
傅妍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号,突然好想念那个家,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要嫁给上官浩言,也不至于当一个侧室,更不用这样低声下气,不用处心积虑的为自己女儿的前途扫清障碍。
“太子请您注意您的身份,文丰王是您的叔父。”
衍歌冷笑,“妍夫人,你爹造反了你不知道?他和宸国勾结,父皇马上就要派人出征围剿了。”
傅妍头上如一棒子敲下来,她竟然没有收到父亲的通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楚寒转身出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衍歌冷冷的看了傅妍一眼后也离开了,循迹到了塌陷的柴房,到处都弥漫着烧焦的气味,看到搭建柴房的木材都被烧得只剩下灰烬。
如此一想,还有谁能存活下来呢?
拦住一个奴仆,衍歌心急的问,“发现尸体了吗?”
奴仆摇摇头,“清理了一大半的面积还没有发现。”
宋楚寒紧紧地皱着眉头,扫视着这断壁残垣,心里忽然一痛。
衍歌看到宋楚寒脸上痛苦的神色,拢了拢衣袖问道,“楚寒,你当真喜欢菀夕吗?”
宋楚寒侧过头与衍歌相视,有些嘲讽的回答,“我对她的喜欢不是太子你所能了解的。”
衍歌轻笑,“是吗?”
宋楚寒挑了挑眉,“我能够为了她血洗上官家,太子你呢?你有再大的权势也不能肆意的杀人。”
王法束缚的是常人,可他苍墨不是常人。
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也留不住他。
菀夕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知道自己正躲在以前住的偏院里。墙角处的槐花树开了,红色的花朵落在地上,远看就像长在草地上的花。
菀夕戴上轻纱,纵身跃出了高高的围墙。
宋楚寒正靠在前方的墙上,一身黑色的衣袍,眉眼间带着些许哀痛。
“苍墨。”菀夕出声唤道。
“清儿,你不知道你会有生命危险吗?你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难道只是为了傅衍歌一个人吗?”苍墨变回原来的样子,朝着菀夕一步一步走进,直到靠近时紧紧的抱住了他。
“如果不是你传递信号给我,我会真的以为你死了。你怎么就这么自私,都不考虑考虑其他的人吗?”苍墨的手指穿过菀夕的发,质问道。
“我不是好好的吗?一把火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菀夕苦笑,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苍墨会这么担心她。
“你们灵狐是见不得火光的,你忘了?那是你们的死穴啊!”苍墨望着菀夕,心急的说。
菀夕这次想起,是啊,她们灵狐是最怕火的。可是自己设定了结界从火里走了出来还一点事情也没有。
“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倒是你,怎么下凡来了。”菀夕问道。
苍墨背过身,“我下来自有我自己的事情,你这次要怎么解决?上官浩言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菀夕低头叹气,她还是高估了自己面对这一切的压力。
“我有办法解决,到时候我来找你,我会脱离这个身份。”
苍墨安静了一会,吞咽了一下,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无论什么我都会帮你达成。
菀夕弯了弯眼睛,“我好饿,想吃东西。”
苍墨差点没站稳,声音抖了抖,“你要吃什么。”
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找来。
他再一次在心里这么说,伟大的自己啊!
“我要吃蒸饺,还有糖葫芦,再买些酸梅,越酸越好。”菀夕想道。
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嘛,苍墨有点失望。扬了扬手,“我先走了,你有事再叫我。”
菀夕看着苍墨远去的身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呢喃道,“小家伙,怎么办呢?娘亲好想吃酸的。”
灵堂内,傅妍趁衍歌走了之后,匆匆忙忙的起身,在路上好几次跌倒,都爬了起来继续朝着房间跑去。
一进门,看到自己的大丫鬟萍色正在给鸽子喂食,于是抓住她的衣袖,泣不成声的问,“收到来信了吗?”
萍色见傅妍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也不敢耽搁的回答,“回夫人,没有。”
傅妍跌坐在地上,哭泣道,“我爹不会做这种没有头脑的事情的!”
连忙起身,拿起笔墨在白纸上写道,“望爹尽早收手,朝堂即将派人围剿。”
卷好了白纸递给萍色,“快点传信给我爹,用最快的鸽子!”
萍色接过,利索的把纸条塞进鸽子脚的信筒里,走到窗前,把鸽子放飞了。
菀夕抬头看着天,嘴角微微上倾,“傅妍,你好日子到头了。”
打下鸽子,菀夕模仿着傅妍的笔迹写道,“朝廷兵马不足,望爹乘胜追击。”
看着圆溜溜的鸽子,菀夕摸着它滑顺的毛,“一定要送到文丰王的手上,乖。”
鸽子又朝着原定的方向飞去,只是这一只鸽子将改变傅妍的命运。
因为得知爹造反的事情,傅妍也没了心思跪在灵堂,于是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的。
上官菀若因为心怀愧疚,害怕上官浩言的亡灵,于是一个人也趁机跑了。偌大的灵堂空落落的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到金盆里冥纸焚烧的声音。
菀夕走到了灵堂,掀开了棺材的棺盖,对着里面的人说了一句,“爹,你起来吧。”
上官浩言睁开眼坐了起来,脸色很不好,“我没想到你那继母和妹妹这么狠毒,说话都把白的说成黑的。”
菀夕对于上官浩言的这个态度早就料到了。
这是她和上官浩言合演的一出戏,当他们两人提到沈忆年之死时,菀夕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上官浩言装死,这样就能轻易的听到傅妍亲口承认的罪状,也能看清她的真实面貌。
所以当上官浩言听到上官菀若给太子的解释时,当时脸都气红了,他这个女儿居心叵测,小小年纪就懂得栽赃嫁祸。
“不过还要麻烦爹再装一晚上,明天是达官贵人上门吊唁您的日子,到时候傅妍定会露出真实面目,到时候爹再出来。只要解释说是您清理门口的一场戏就好了。”菀夕说道。
“那你呢,菀儿,你不是傅妍的对手。”上官浩言担忧的说。
菀夕安慰的一笑,“爹,我没关系的,这么大一场火我都逃了出来,何况是这一个晚上呢?傅妍也一定以为我死了。”
上官浩言放心的点点头,重新躺回了棺材。
菀夕将盖子合拢,回到了院落,桌上已经摆好了苍墨买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