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假装没看见,从黑色的轿车前径直走过去,走了一段,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降下车窗,车身保持与她平行前进的速度:“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赶紧给我坐进来,别怪我用强。”
颜诺毫不示弱:“用强?怎么用?像你大哥那样对待我吗?”
“颜诺,别考验我的耐心。”
哼,他总是这样,霸道自私,他想让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嘴上说永远不会爱她,却要事事插手,这算怎么回事?
“颜诺。”没有温度的声音里,传递出明显的警告。
颜诺咬咬牙,这次她偏不如他的愿!
汽车的轰鸣声终于在身后停了下来,颜诺怔了怔,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想回头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却因心里的那股子倔劲儿,打死也不回头。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周围安静的气氛终于逼得她忍不住顿足,在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战后,她决定回头看上一眼。
不料脚步刚停,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托起,然后整个人头朝下倒去,一阵天旋地转,差些没把才吃到肚子里的早餐全部吐出来。
被男人头朝下扛在肩上,胃部被顶的难受,颜诺涨红着脸,垂在半空的双手去挠男人的背。手指隔着单薄的衣料,触到结实有力的肌肉,温热的感觉从手指尖蔓延开来,虽然没有直接碰到他的肌肤,颜诺却不禁脸红耳热。
被粗鲁地扔进车内,颜诺眨着泛起泪花的眼,控诉地瞪向康政偐:“你就不能温柔点?”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想让我温柔,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别总是给我添麻烦。”
见他一点负疚感都没有,颜诺气结,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纯净水,拧干盖子正准备喝,却被横里伸来的一只大手夺走:“太冷的水容易伤胃,储物箱里有温牛奶。”
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水瓶被夺走,接着被塞了一盒纯牛奶,颜诺狠狠磨牙。
他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没有自理能力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她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他总是对她呵护备至,像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这样会让她误会的好不好?
误会他其实对自己有情,误会他内心深处把自己当成深爱的女人,误会他也像她一样,恨不能与她日日厮守,永远在一起。
打开牛奶的包装,插入吸管,才喝了两口,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颜诺不停干呕。
连忙将车停下,康政偐下车绕到颜诺这边,递上纸巾,紧张地询问:“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颜诺推开他,冲向马路边的绿化带,随着胃部的痉挛,早上吃的东西全部被吐了出来。
“去医院。”见状,康政偐二话不说,拉着她回到车上,发动引擎就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颜诺怏怏地斜倚着,等压下胃部的不适后,才开口:“我没事,先去订婚宴。”
“病得这么严重,还去什么订婚宴。”
“不行。”颜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直起身子:“我答应韩奕哥会去参加,我不想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又怎么了?比命还重要吗?”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又不是要死了,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虽然嘴上这样说,但颜诺现在的感觉的确是糟透了。头疼,鼻塞,还有些胸闷。
但她既然答应韩奕一定会去参见他的订婚宴,那就算自己现在真的生命垂危了,她也要拼着最后一口气赶去现场。倒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信义,只是为了争口气。如果她今天不去,那么韩奕一定会以为自己对他余情未了,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订婚而伤心难过,她不想给他这样一种错觉,所以,她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没有他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见她坚持,康政偐也不再劝说,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
总是怀揣这么强烈的感情,真的不会累吗?
恨得明白,怨得大方,连爱都是毫不掩饰的。女孩看上去瘦小柔弱,那单薄脆弱的胸腔内,怎么会藏有一颗那样强壮火热的心?
目光停留在颜诺疲惫却坚决的眉目间,康政偐眼中交错闪过各种不知名的情绪。
果然如颜爱雪所说,她和韩奕两人的订婚宴上名流云集,排场与她那次的荒唐婚礼相比,竟丝毫不差。
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颜诺一进入会场,就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下。
康政偐在A市是出了名的商业大亨,家缠万贯不说,那张脸就足够令全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
两人前脚刚踏进举办订婚宴的酒店大门,后脚就有一群打扮入时,美丽娇艳的女人前来与他攀谈,加上那些连做梦都想与康家联手合作的商政两界的老板和高官,康政偐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场订婚宴最受关注的主角,人们似乎都忘了,今天是财政局局长儿子订婚的大喜之日。
望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男人,他那种从容不迫和睥睨一切的淡定,让躲在角落里偷偷凝望他的颜诺看的痴了。
“你也觉得他很优秀?”
正看得入神,眼前的光线一暗,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窜入鼻腔。
颜诺收回视线,朝坐在自己对面的不速之客看去。
“庄秘书,真巧,你也来参加订婚宴。”从这个女人强吻康政偐的那一刻起,颜诺对她就没什么好感,但出于基本的礼貌,她还是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我已经不是他的秘书,你叫我庄小姐就可以了。”庄倩今日穿了一件低胸露背的紧身礼服,艳丽的火红色将她高挑的身材衬托得越发婀娜有致,她挑起一边精致的眉毛,将投射在被人群包围的康政偐身上的视线收回,勾人的眼波一转,虚落在颜诺的脸上:“这样完美的男人,只有同样优秀的女人才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