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水匆匆走在迎春楼里,眉宇间尽是无尽的凄凉,她紧紧地握紧拳头,真恨不得打掉那张嚣张的脸。
“疏语!”顾水水走至一间小屋外,小心翼翼的唤道。
房内一片寂静,连偷偷从窗缝间洒入的阳光也在顷刻黯淡了下来,照着床上紧闭双眸的人儿,给那苍白的容颜镀上了一点温度。只见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点点,神情却是淡然的。
顾水水见没有动静,轻轻推了推门。
“疏语!”顾水水急忙跑上前去,担忧,自责,痛苦,悔恨,各种情绪一瞬间涌了上来,让她立刻眼眶一红。
疏语轻颤睫毛,缓缓张开眼,见到一张梨花带泪的眼,淡淡一笑。
“姑娘,莫哭!我本就是不洁之身,而那污秽之人怎么可以玷污姑娘的冰清玉洁呢!疏语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你……我……”顾水水一时语塞,感动,懊悔,心痛,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疏语,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报仇的!”当她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或深或浅的伤痕时,双眼迸出了如寒冰一般的恨,她应该做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不要再逃避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中已敛了矛盾犹豫,打战是吧!她会让月国输得惨惨的,即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昔!
“公子,皇朝已与月国大战,此次前去,恐有危险,公子请三思!”陈叔拦在洛煦身前,不死心地哀求道。
“陈叔,别说是打仗,就是刀山火海,地狱修罗,我也要一去!陈叔,我记得我身上的责任,我会完好无损地回来的!”洛煦一身白衣胜雪,墨黑的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带子松松地绑着,微眯的凤眼中精光乍现。
“这……公子……”陈叔还想再劝,却被立于一旁的墨尘所阻,洛煦毫不犹豫地大踏步前行,始终没有再回过头。
上马,狠狠地甩了一鞭,峻马嘶叫一声,立刻撒开四蹄朝前奔去。
“煦!”幽忆撕心裂肺般吼叫一声,却无法唤回那个毅然前行的白色身影。
煦……煦……煦……她泪痕点点,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这三个月来的陪伴真的只是一场空?
身后的呼叫声,只让洛煦微微挑眉,并未回头,因为,现在站于他身后的那个人不是他想寻找的人了,他爱的那个在苍州,此时生死不明!
他知道,水水一定在等着他!
一路狂奔,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已赶至苍州境内。
此时的苍州,已完全不复当初的模样,洛煦的内心泛起几许苍凉,一百多个日夜不见,不知道她会怎么样?会不会……会不会……他的心一颤,立刻打消脑中的想法,可是握缰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他是在害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此刻终于知道什么才是恐惧,什么才是害怕,什么才是痛至骨髓!
“公子,前头皇朝与月国大军正打得难解难分,一时半会进不去,是否先去拜见皇上!”墨尘探了消息回来道。
洛煦点了点头,两人立刻朝军营走去。
军营守备森严,但洛煦手上有令牌,所以他很快被带到了主账,不一会,进去禀报的士兵就让他们进了账中。
“参见皇上!”洛煦一进门便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免了!你怎么在这里?”皇甫君有些奇怪,他不是身中奇毒,一直在家静养吗?皇甫君朝他的身后看了看,除了墨尘一人,竟然没有其他的人,连幽忆也不在,她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吗?本来此次战争过后,他就会下旨,让他们成亲。
“臣去苍州见一位故人!”洛煦淡淡道。
“哦?谁?”皇上一挑眉,明知顾问。
“水水!”洛煦也不想再掩瞒,所性说了出来。
“呵!”皇甫君轻笑一声,“前方战不止,你倒还有闲情谈情说爱?”
洛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符,交给了皇甫君。
这是?皇甫君伸手接过,眼睛一亮,这个……好小子!
皇甫君哈哈一笑道:“果然不愧是洛煦呀!我怎么会忘记你家的暗呢!那可是先皇特别让你们培养的,今天倒是派上用处!”
“苍州正面兵力较胜,其侧面较薄,只因为苍州三面环山,其侧面占尽天时地利,易守难攻,却也是他们最容易疏忽的地方,只要在侧门处制造偷裘事件,分散一部分兵力,那么我们皇朝取胜的机率就高了很多!”洛煦面带微笑,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此计甚好!一开始我就想用此法,奈何月国兵力太强胜,所有的兵马只能墩于苍州门前,打一场硬仗!”
洛煦微微一笑,虽然面露疲态,但是晶亮的双眼如同熠熠生辉的阳光,散发着灿烂夺目的光芒。
“来人!传命下去!全力攻打苍州!”
前头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嘶喊声,打杀声,战鼓声,兵刃相交声,从早晨一直到傍晚,才有了停歇的迹象。
天边残阳如血,衬着满地的鲜血,入目皆是染成血红的荒草。世界是血红的,空中飘浮着的是浓烈的血腥味,两军打了个不相上下,各有损伤。
九月,已是入秋,天一会便暗了下来。黑夜的面纱遮住了那一地的残破,可是那样惨烈的撕杀却是所有人的都难已忘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