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明显是属于前者。
所以,此时的她,虽一脸的闲情逸致,但是狡黠的双眼不时地四处打量,把这看了半个月的地方重新又搜索了一遍,不死心地想着逃跑之法。
可是,这一次,她还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皇宫,真的是一个囚牢!
单凭她一个之力,连这个小小的偏殿也不出去,更何况这么大的皇宫呢?
“水水,叹什么气?住在这里不开心吗?”正要进屋准备睡一个大大的午觉的顾水水乍然听到这一个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欣喜的转过身,顾水水急忙上前两步,有些不可思议道。
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大佛寺吗?或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没有任何通报,实着让顾水水吃了一惊。
“怎么?水水不欢迎我吗?”他并没有自称“朕”,想必是为了迁就她,一个在位者,能为一个女子自称“我”而非“朕”,足以看出他对这个女子的情深意重。
可是,我们的顾大小姐,虽然在危难时候脑子挺灵活的,但是也有迷糊的时候,这不现在,她完全没有发觉他现在自称“我”是多么的不一样了。
“欢迎啊!只是我没什么好招待你!”顾水水站得有些累了,便坐了下来,柔软的草坪浸润着阳光的温度,暖暖的,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见他还立在一边,顾水水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笑道:“坐啊!”
看着她如此率真的举动,皇甫君淡淡地扬了扬嘴角,这张半月来不曾展露过笑颜的脸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
“工作忙吗?”顾水水顺手扯了一根草,拿在手上把玩。
“还好!”皇甫君微仰着头,蔚蓝的天空折射着七彩的阳光,那般宽广与无垠,原来,已经很久不曾看这头顶的这片蓝天了。
“你……”顾水水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伤心吗?”
皇甫君的眸光蓦然一沉,收回遥望天际的视线,转过脸,定定地看着她。黑玉一般的眸中涌上难言的情绪。
他们都羡慕他是太子,他们都嫉妒他得了天下,就连他也以为他是最后的胜利者,收起了那些脆弱的情绪,只因为他是皇者,他要忍受别人所不能忍受之痛,之苦,之无奈,之亲情!
或许,这用高墙瓦砖建造而成的华丽皇宫,失却的正是人之本性的东西。也或许,这里是表面平静而暗涌不止的大牢笼,那些关乎亲情,友情,爱情的东西,是皇者最致命的伤疤,上位者,却也是天底下最可怜之人!
“呵!”皇甫君轻笑一声,转过脸,不语。
顾水水看向他完美无暇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叹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彼此不再说话。午后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们,给他们镀上了一丝淡淡的金色,皇甫君淡淡地扬起了唇角,这样温暖而安心的感觉太久不曾体会,已经久到他都回忆不起。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三个女人的眼中,她们站在望月亭上,打量着他们两人。
太后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皇甫君虽非她所生,但也是她一手带大,感情堪比亲生孩子。这些天,他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一直都很隐忍,可是,做为母亲,她看得非常心疼。
可是那又怎么样,得到了天下,必须牺牲一些东西。但是,现在看他,轻扬唇角,分明有一丝浅笑挂在他略显憔悴的脸上,这个女子,真的很特别!
其实,留下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站于太后右侧的女子,明艳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顾水水。她着一件月白色的宫装,衬得她如同寒梅傲雪一般高贵与清雅。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细细地打量着顾水水,这个女子,做了她一直想做却永远也做不了事,明明她应该嫉妒或者心生不满,可是现在浮现她脑中的却是想结识她的念头。
“婉儿,你觉得那女子如何?”太后收回打量的视线,重又坐回了桌前,一脸平淡地问道。
“清丽,聪敏,率真!”婉儿低低答道。
“呵!婉儿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想我当年,也是你这般年龄,心性却远不及你一半!后生可畏啊!”
“母后谬赞了!婉儿怎承受得起!”婉儿立刻行了个宫礼,谦逊道。
“你这孩子,我看着就是喜欢!快起来!”太后浅抿了一口茶,又问道,“让君儿立她为妃,你可愿意?”
婉儿一怔,片刻已然回神,立刻跪下道:“臣妾怎敢妄自揣摩圣意,完凭皇上与太后做主!只是,臣妾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太后并未让她起身,慢悠悠道。
“父皇仙去半月,举国悲痛。如今,皇上事务烦忙,且皇上又极具孝心,这纳妃之事便拖到了冬季。如此,想纳这女子便到等到冬季。而此女,不论家世背景,皆要与皇室相配才好!不然,新王登基,最忌受人话柄!”
“大胆,有谁敢胡言乱语!”太后把手上的茶重重地摔在桌上,一双透尽沧桑的眼凌厉地看向婉儿。
婉儿并没有感动害怕或者恐惧,只浅浅一笑,道:“母后息怒,是臣妾不会讲话。”
看着眼前永远温温和和,如清泉一般的女子,太后终是软了心,“你起来吧!”
“姨,幽幽觉得婉儿姐姐说得不错呀!可是如果,皇上喜欢,那姨能成全他们吗?”幽忆这才慢慢开口道。
只要让她成为皇帝的妃子,那么洛煦就会死心了,那么他就那回心转意了!而他们,再无可能了!
太后哪有不知其意,却不点破,只轻轻点了点,似是认同了她的观点。
而园内,在温暖的阳光下晒了一个半个时辰的顾水水,此时已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渐入佳梦。
皇甫君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小丫头,可真贪睡。
就连他也不曾发觉,他已经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心中那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带着深深地悸动,让他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不动情!
如对待珍宝一般,他小心地抱起了她。抱起她才知道,她这么的瘦弱,纤细的腰肢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折断,看来,以后得让她多补补!
抱着她进屋,对着隐于一边的侍卫冷冷道:“守好!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皇上!”
看她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皇甫君修长的指尖缓缓抚过她的眉,她紧闭的眼,最后停留在了她的唇上。
俯下身,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唇上啄了啄,一股淡淡地满足充盈心间,他想让她爱上他,心甘情愿地爱上她!
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女子,或者一个女子给予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