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着气不再跟那什说话,拿帕子蒙了脸背对了他。
他想个什么法子吖,要想法子也是南达那老秃瓢去想才是……
那什的眸底起了些茫然,他确实不明白她的别扭。不过,她开了口,他便放下些心,侧过头便默起了经文。
一行人路赶得急,打尖住店原就没在阿业的盘算里有过,那什更是一副经卷不离手,万事不挂心的模样,姬寻心里倒是想了想,左右一看两人,便扒着车窗瞧了几日的深冬荒凉茫雪景儿,也乖乖地收声了。饿了渴了,直接取了车上备着的口粮吃就是!困了累了更是简单,靠着车厢裹了被褥睡便成!想抱怨吃的不好,睡得不香,行,先跟阿业换换再说!赶车的人都不吭一声,窝在车厢里的人再开口那真是罪过了……
她忍了几日,还是忍不住了。她那伤草草涂了药汁,这会儿子又痒又黏,不晓得是不是长了什么出来……她挑了个日落时候,咬着牙对阿业说了句“投胎都没带这么急的!”这九个字,阿业笑着回头看了看她,便接着赶他的车了。
那笑她这会儿都记得,三分无奈、四分难以置信,还有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打那儿后,阿业也不与她说话了!
她也觉得她挺悲凉的了,这会儿是真是这么觉得的!
她罪犯欺君,死期将近,莲花寺的僧众为着她,不日不夜,不眠不休地赶往南疆,天材地宝,珍惜药品更是献了无数,还不晓得是不是白磨工夫……即便赶到了南疆,人已死了大半,鼠疫之重只怕更甚以往,再来她本就披着虎皮唱大戏,束手无策再加稍惹众怒,她小命岂不休矣!
姬寻给自己想的笑了,她再次确定了她跟南达的不对盘!南达罪犯欺君,她自然也是,而且,她还是那个先给定罪的!他们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说再多做再多也是徒劳,船要翻大伙儿只有一起完蛋的份,她就是再往好处想点儿,结局也不会比这个好到哪去!只是,南达孤注一掷,不惜以身犯险玩的这一手,不怕惹火烧身,烧到他身便罢了,连他最心爱的小徒弟他也也不管不顾了……
她浑浑噩噩地想了许久,浑浑噩噩地在马车上呆了半月余,整个人暗淡地连点生气也不见多少。直到黑压压的一堆人忽地围了他们的马车,她转了转眼珠,揉了揉脑袋,一撩帘子,噌的蹦了出去。
她觉得再不透透气,她准的给她自个儿憋死!
她许久没这么动过她的脑子了,脑子都疼的一抽一抽地了!
忽的看到那些人,她咧着嘴笑了!面前的那些官兵扮样的些个人,在她的眼里顿时也变得可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