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冯默又去了万花楼;坐在舞阁里,听着蝶舞弹了一首愿有人,随着最后一个音的结尾,冯默忽然拍起手来。
“蝶舞多谢冯公子!”蝶舞行礼道。
“好一首愿有人,不知今日冯某可以理解为怨有人吗?”
“公子此话何意啊?”
“没什么,蝶舞请坐吧。”冯默抬手道。
二人相对而坐之后,
“蝶舞姑娘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都死了,唯一的一个弟弟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蝶舞苦笑道。
“我看蝶舞姑娘谈吐风雅、举止之间一派大家之气,想必蝶舞姑娘以前的家非富即贵吧。”
“也还好,冯公子今天在面对蝶舞的身世这么有兴趣啦。”蝶舞看着冯默奇怪地问道。
“只是有感而发!”
“公子今日好像有点不一样,可否告知蝶舞怎么了?”
“好啊,那我就跟蝶舞姑娘说个故事吧。月季城的盐运一向是朝廷的重要税源,盐运一般是由月季城衙门负责管理,盐班负责押运,各地商人分管买卖。就在十三年前,盐帮的前帮主因为遭仇家追杀,一家十几口葬身火海。听闻当时盐帮帮助莫天的一子莫凡和一女莫彩蝶下落不明,有人猜是逃出来了,也有人猜是被大火烧成骨灰了。蝶舞姑娘以为如何呢。”说完后,冯默看着蝶舞。
而蝶舞此时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睛透过窗户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夜大火熊熊的烧起来,耳边到处都是哭嚎声,火光映亮了夜空般。
冯默也不说话,只是喝着茶,静等着蝶舞的归来。
过了一会儿,蝶舞回过神来,用手绢擦干了眼泪,苦笑地对着冯默说:“冯公子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其实刚到月季城见到蝶舞姑娘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蝶舞姑娘在京都可是闻名遐迩的,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想为你赎身你都不肯,怎么会认识一个人渣就跟着走了,退一步说,你愿意,但是万花楼怎么会放弃你这个金窝窝了,最后,你哪也不去,偏偏来到了多事之秋的月季城,这一切的一切说是巧合的话,未免也太巧了吧。”冯默分析道。
“冯大人果然聪慧过人,但我还有一事不明,冯大人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自从我知道你有问题之后,我开始以为你是盐运贪官们派来潜伏在我旁边的卧底,可是,你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从来没有向我打听过我来这里的目的和做了什么事,连旁敲侧击也没用。”
“也许我是怕你怀疑所以什么也没问啊。”
“是有这么个可能,但是如果你是那边人又怎么会半夜到我窗前扔纸条给我,叫我小心身后的尾巴和万花楼的老鸨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已经探查过了,你不会武功的。”蝶舞惊讶地说道。
“是!我是不会武功,但是不会武功不代表我没有嗅觉啊,还记得那天我送给你的胭脂吗,那盒胭脂有一个特点,只要擦上,几天之内哪怕你是洗澡还是别的,都不会让香气消散;我到姻缘阁去购买的时候,那家老板说‘这是刚进来的新品,只是试卖,所以全月季城只有两盒,’而刚好我全都买了,一盒在小石头那儿,另一盒送给了你。而当晚我的窗前在你走了,留有淡淡的清香,看来,那家的胭脂质量不错啊。”冯默笑笑地回答了蝶舞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
“既然你提醒了我小心,便可看出来你不是犯盐案那边的,再加上你明知道老鸨金花有问题却对我把你赎身之后暂时留在了这里的举动都淡然接受了。你应该是要留在这里查什么东西或者要什么东西吧;还有你会武功,综合种种便知道你肯定是盐案的受害人,你说过你是8岁就失去了亲人,出身富贵、会武功、盐案受害人、8十几年前家人全殁只余一弟,艺名是蝶舞,加在一起我还查不出来吗!”
“冯公子真是厉害,厉害到蝶舞要为那些盐案凶手悲戚啦。仅凭短短的5天时间,又要查蝶舞的身世,又要破盐案,还要装作吃喝玩乐去愚弄跟在你后面的尾巴,如此还游刃有余,冯公子真是高人啊。”
“蝶舞姑娘过奖了,冯默就只有这点本事而已。”
“既然,冯公子早就已经知道了蝶舞的身份,为何今日才说呢?”
“当然是有事要求求蝶舞姑娘啦。”
“什么事?蝶舞姑娘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哼!当年月季城的盐运兴旺,百姓安居乐业,有一天,正好是家父的生辰,大家一起为家父庆生,正要吃酒席时,当时的盐运总管也就是今日的提督马邑到我家来为我父庆贺,我们全家都很开心,家父与之成为了朋友,一段时间后,一天我去找父亲,在书房门前听见了争吵声,我靠近窗户听到里面马邑说‘莫兄,只要你少报运盐量就行了,我们为主子办事,主子不会亏待我们的,只要你按照主子的要求做,我保证以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而父亲则声称这样对不起百姓,更对不起盐帮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严厉回绝,二人争吵了一会儿之后,马邑就走了,但是当天晚上,一些黑衣蒙面人就出现在我的家里我亲眼看见他们杀了我的爷爷奶奶和娘亲当他们要来杀我的时候,父亲赶来了,他抱住了我和弟弟,杀出重围,让我带着弟弟先跑,而他自己则回去了,我知道父亲不会回来,就带着弟弟不停地跑……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
“抱歉!”冯默有点愧疚地说。
“没什么,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在这万花楼是在找什么吗?”
“当年马邑背后的主子想要拉拢我爹就写了封信给了我爹,承诺事成之后会给我爹好处。我爹怕家里会遭遇不测,就事先将那封信藏在一个玉簪里面,并送给了金花。”
“为什么要送给金花呀?”冯默好奇得睁大眼睛
“因为金花是我爹的老相好啊,不过没想到她竟然也是那边人,幸好我爹送给她的时候,没有告诉她里面的玄机。”蝶舞无所谓的说。
“这也可以!”冯默叹息的说。
“这怎么不行,要是在我家早就没了。”
“那玉簪你找到了没有?”
“恩!找到了,还有我爹给我和弟弟的遗书。”蝶舞失落地说。
“好了!那封信呢?”
“那,给你。”蝶舞从袖子里掏出来给了冯默。
“太好了,蝶舞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少拍马屁,你这几天小心点,我看那个马邑迟早会想出来,他的东西在你这儿。”
“这……你怎么知道的?”
“哼!”蝶舞瞟了一眼冯默笑着说:“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在我身边藏着这么一个人物,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飞燕的轻功不错啊,不过武功就太……这次能回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啦。”
“还好还好,蝶舞姑娘,我明天要你陪我演场戏可以吗?”
“演戏啊,我不会诶,我只会弹琵琶。不过如果你叫声‘好姐姐’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说完给了冯默一个媚眼。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姐,我算是怕了你啦,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我怎么样啊?”蝶舞一瞪眼的问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我一直梦想有个姐姐来疼我,可惜我娘没生,现在可好了,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秀外惠中、武功高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人姐姐,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啊。”冯默赶紧马屁跟上。
“不错不错,让姐瞧瞧,这嘴可真甜啊,恩!不错。姐答应了。”
“好姐姐,你太好了。”冯默欢喜道。
冯默欢天喜地带着被蝶舞真实性子震撼下的小石头回去了。而蝶舞则回到了房间,对着一个黑影跪了下来:“主子,东西已经给他了。”此时的蝶舞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她刚才同冯默在一起的打闹活泼的样子。
“恩!很好。”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他会不会惩治幕后真凶。”
“是的,不是属下怀疑他,而是这幕后的来头太大,他扛得起吗。”
“他扛不起,跟他一起来的人扛得起啊,说不定,这才是他所期望的结果呢。”“这两天好好保护冯默,他可能会议危险。”
“主子,您……”蝶舞不禁大叫道。
“没你的事啦,下去吧。”黑影吩咐道。
“是!”
蝶舞出去后,想着主子的吩咐,有点疑惑:主子一向不管别人的身死,怎么会单单看重这个冯默呢。
而在蝶舞走后,那个黑影拿出了一封信件,里面记载了冯默的所有事,而在最上面的赫然是“冯丹丹”三个大字。黑影摩挲着这三个字,笑出了声来。
而回到客栈的冯默无缘无故的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以为自己感冒了就回到房间去了。正当冯默踏进屋子,一双黑手拉住了他,并将他拖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