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馨兰心中起疑,淡淡地吩咐:“不必管她,继续赶路。”
马车外春风看了看倒在路边上的女子,对着马车内说道:“小姐,奴婢看她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小姐要不要下来看下?”
马车内楚馨兰在左,姚芊芊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掀开窗帘瞄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旋即回头对她点点头:“她应是琉璃国王侯将相家的小姐。”
“哦?”单看了一眼就能确定?楚馨兰起身下马车,春风连忙上前搁了脚凳,扶着小姐下来,一旁的蔷薇也赶紧上前扶自己的小姐。
下了马车走近了,楚馨兰才看到该女子腰际的配饰,虽然被衣裙遮住了一点,但还可以看得出昂贵的和田玉和上面的鸟纹。小道上人来人往,见从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纷纷靠过来。侍卫担心生变故,连连催促。
“春风,把她放到你们的马车上,先把她弄醒再说。”
“是,小姐!”
马车继续前行,姚芊芊勾了下小指,丹凤眼中浓浓地忧虑。“她面容虽然苍白但是难掩那股贵气,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断不会一个人倒在这里,若是有心——”
“姚小姐多虑了,我看她倒像是哪家的小姐一时贪玩迷了路。”楚馨兰见到那枚鸟纹配饰就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鸟纹可是王侯才能用的配饰。又看她身子纤纤,食指如葱,估计从不沾阳春水。若真是有什么弯心思,应该也不足为惧。
“我自当以二小姐马首是瞻。”姚芊芊一句话将自己和这件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
兰陵皇朝皇宫
女子翘着兰花指,姿容艳丽却不显庸俗,曼妙地身姿躺在贵妃榻上恹恹的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贵妃榻前跪了一名俊美男子,腰身挺得笔直,玉冠上长长的流苏纹丝不动。看着榻上人的目光一望无际,仿佛永远都不会有人读懂。他就这样笔挺的跪着,高傲,尊贵,却不得不在她面前臣服。
许久,久到掐丝珐琅喜鹊双耳熏香炉里的熏香都渐渐变淡了,宫女连忙添了新置的百合香,芳香怡人清馥袭人。
“今日的事情都做完了?”贵妃榻上的女子收了兰花指,看着跪着的男子淡淡地问。
“是,大理寺卿已经决定站在儿臣这边。”男子目不斜视,只是双手在身侧有轻微的抖动,连带着长长的流苏也像清水浮舟略微晃动了一下。
仅仅一次轻微的晃动,就让榻上的人变了脸色,拿起一旁的古书就朝男子砸过去。男子看着扔过来的书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目光变得深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了一下。
“你在怨恨?”女子的声音尖利。
“儿臣不敢!”男子顿首,目光更是深不可测,双手却垂在两侧,再无任何动作。
女子冷笑,那笑容也是绝美的,像一朵妖异的曼陀罗。“天下还有如意王不敢做的事?”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应该称呼他为如意王。兰陵昊低沉地嗓音听不出有半点不悦:“儿臣永远不会怨恨母妃。”
贵妃又冷笑道:“你永远都在怨恨母妃,为什么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什么不能让你生出来就是嫡皇子,就是太子!”叫得歇斯底里,几欲抓狂的女子,谁也猜不到她就是兰陵皇朝最受宠爱的贵妃。
“儿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儿臣既不想也不敢!”兰陵昊顿首,垂下的青丝乌黑亮丽,一如他的内心黑暗中找不到出路。
宽敞明亮的内殿,除了跪在地上的男子,还有冷笑着看着他的贵妃,空空荡荡,夏日炎炎,不知从哪里吹进了一阵风,吹乱了内殿之中各怀心事的母子。
……
王妃的谪居之地真是偏远,出了府邸赶了大半天路都不见小镇,一行人只能下了马车找了地准备午饭。
颠簸了一路,让楚馨兰腰酸背痛,马车一停,她就忍不住自己跳了下来。见是露营,便让春风去准备,要做一道叫花鸡好解解馋。
姚芊芊一路仔细地看着那些小说,一路下来也觉得有点头昏,下了马车跟在楚馨兰后面走走。
“姚小姐莫非对那些市井之言感兴趣?”楚馨兰坐在火堆边上,天气有点热,她又离火堆近,不觉出了一身汗,额头上也是泛出了白光,雪白的披帛也变得脏了,连忙脱掉,还不忘记调侃一番。
姚芊芊坐到她旁边,有意靠后。轻笑着,嘴角的弧度优雅迷人。“二小姐聪慧,一定已经派人查出了端倪,可知是谁在背后诋毁太子?”
楚馨兰勉强笑笑,是有人在背后诋毁太子,吹捧如意王。不过这些人中,她才是开山鼻祖。“只是有了一些线索。”
“她还没醒?”
楚馨兰知道她问的是那名女子,刚春风是跟她提了,现在不见蔷薇,一定是在马车里照顾着。“她中途醒了一次,不过没说上几句就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