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打开门,馨兰低头恭敬地跨进门槛,上前两步蹲下身行礼:“女儿见过爹爹。”
半晌,不见叫起,她又再次恭恭敬敬地说道:“女儿见过爹爹。”
又是半晌的寂寞,淡淡的书香充斥鼻尖,让人心旷神怡。
楚馨兰奇怪,楚飞石对她虽然不是宠爱有加,但也没到冷落的地步,难道是犯了什么错?还是今早的事情赵姨娘又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本王看起来有这么老?”调侃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落入她的耳中。
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对深邃幽暗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戏谑看着她,见她抬头,幽暗的眸子明显闪过异色。
好美的男人,极端精致的五官以黄金比例分割,乌发如飞流直下的瀑布,随意慵懒地用蛇纹金冠束在头顶。如果说兰陵煜是璀璨的烟花,极尽奢华。那他就是恣意飞扬的梨花,洁白之余高贵典雅。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如何肯屈居兰陵煜之下。别说贵妃,就是她也忍不住惊叹既生瑜何生亮?
俊美的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她却看得浑身发冷。蛇纹金冠?他是如意王?黄色是皇帝才能穿的颜色,他居然光明正大的穿着暗黄色的罗衫,难道肯定那把宝座非他莫属?如意王怎会单独在爹爹的书房中?到处搜寻不到楚飞石的身影,她心中警铃大作。
“也许本王真的到了做爹的年纪,不过有小姐这么大的女儿本王实在消受不起。”兰陵昊斜靠在米黄色竹纹椅挂上,浅笑调侃。高腰花梨木茶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瓷茶杯,他拿起来抿了一小口,性感的薄唇轻轻在茶杯上留下一个无痕的弧度。
既然侍女已经上了茶,说明爹爹一定是已经和他谈完了再唤她过来,怎的又不见了人影?自行起身,她再次行礼:“臣女见过如意王爷。”
“免礼。”兰陵昊收起眼底的惊讶,他身边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人。
“爹爹唤臣女来书房,不曾料到王爷也在此,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面前的女子优雅起身,落落大方。与传闻中心如蛇蝎,嚣张跋扈大相径庭。
兰陵昊低头掩去眸中的冷意,抬头笑着说道:“二小姐一进门就唤了本王两声爹爹,这可是大不敬之罪,本王如何是好?”
“都是臣女的不是,请王爷鉴谅。”她毕恭毕敬,不卑不亢。
“你让本王无缘无故老了几十岁。”他不依不饶,眸中带着笑意。
“臣女心中一直对王爷敬仰有加,就算当成父辈尊敬也可。”她眼神清亮,毫无惧意。
“本王真是受宠若惊。”他眸中笑意更深,“可有法子压压惊?”
她掩嘴清咳一声,带着几分调皮。“王爷说笑了,您风度翩翩,一向是天下万民心目中的神,区区臣女如何能让王爷受宠若惊?不过王爷若是真的受惊了,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可以包个红包讨个吉利,至于红包内装多少纹银,看着给便是,低则一千,上不封顶。”
兰陵昊嗤然,这还叫他看着给?轻问:“好办法。只是本王来得匆忙,不曾带有银两。”
谁说银子傻白?能敲一笔是一笔。“无妨,反正太师府离王爷的府邸也不远,王爷有空随时欢迎过来小坐。”她又福了福,“倒是臣女今日莽撞了,王爷素有贤王的美名,岂是臣女可以亵渎的?”
兰陵昊眼中精光一闪,太师府应该不会缺嫡女的使唤银子。听说她为了见太子一面,可以一掷千金。莫非传言有假?
“听说二小姐对太子一见倾心,非太子不嫁?”又喝了一口茶,兰陵昊把玩着茶盖,状似随意的问。
她耸耸肩,状似无可奈何地说道:“王爷都说了是听说,臣女认为谣言止于智者!”
兰陵昊放下茶盖,挑了挑剑眉,轻笑说道:“谣言止于智者?二小姐说的是。那本王呢?”
“王爷是人中之龙,臣女内心对王爷的敬畏之情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滔滔不绝到江东。”楚馨兰轻咳一声,昨晚上一夜激情,腿本来就酸疼,站了这么半天又捞不着坐,爹爹又迟迟不出现,她总不能一直跟如意王唠嗑。
“是真的?”他戏谑地问,眉宇间满是笑意。
“比金子还要真。”
“什么东西比金子还要真?”楚飞石爽朗的笑声传来,让楚馨兰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个如意王是个难缠的主,有心逗弄她,爹爹不出现一时半会还真难脱身。
楚飞石穿了一件白底镶金线的宽袖大袍,腰间围着一条鸟纹金带子,左右各系了一个香囊和一个圆孔玉佩。年过半百,脸上风流痕迹深刻。大跨步进书房,先向如意王行了礼,才朗声说道:“王爷,臣的二女儿一向没规没距,多有得罪,王爷莫怪。”刚才他借故出去,馨予就说有事找他,一定是馨兰又借着嫡女的身份欺负庶出的妹妹,这个女儿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女儿见过爹爹,”馨兰福了福,接着说道,“爹爹唤女儿来所谓何事?”其实什么事情她早就了然于心,不过就是想让她做如意王的妃子,然后是驴子是马总要牵出来遛遛。如意王满意了,她就是妃子,不满意,那就少不了要挨爹爹的教训,毕竟在赵姨娘的照顾下,她这个嫡女是出了名的恶女。怪不得人家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