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小姐到了。”丫鬟小跑着通传。
“嗯。”墨相国应了一声,眼皮未抬又接着道:“让她进来。”
墨挽歌身穿一袭月牙白,略带点头饰走进正殿,一双漆黑的瞳眸如水般清澈。她一一略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里风华尽显。
座位上,家中男女老少都到齐了。除了二姨娘三姨娘外,还有很多未见过面的姨娘小姐们。
而此时,满堂的人看到墨挽歌的出现,发现她今天周身的气质与往常不同,不禁惊讶万分。
一直以为,墨挽歌不仅长得太过丑陋,而且软弱无能。可没想到几天不见,墨挽歌竟然出落得如此漂亮,她周身散发的气质高贵而得体,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丫鬟们站在自家主子身旁,小心翼翼地斟着茶,唯恐哪里出现了乱子,惹得主子们不高兴。
墨挽歌冷眸瞥过众人,唯一令她惊诧的是,除了姨娘们外,其他都是些并未及笄的女子,就凭这阴盛阳衰的场面墨挽歌就可以断定,他堂堂相国诞下子嗣无数,却从未生过半个儿子。
朱唇清冷勾起,难怪她这老爹生了个女儿国也没生出个儿子,这无疑是老天对他多年来不良作风的惩罚。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跪下!”墨相国一瞥墨挽歌,冷声呵斥。
墨挽歌镇定自若,冷眸扫过满堂家人。
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挂着阴险狠毒的笑,眼睛里尽是冷漠。当她看到这一切时,不禁眉头一蹙,看大家的阵势,是非要将她置之死地!
“为什么要跪?”墨挽歌望着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父亲,不卑不亢的问。
“逆子,你打伤你二姨娘,欺负你的婉瑜妹妹。把钥雪和婉秋推下水,还用短匕刺杀你三姨娘,你说你如此大逆不道,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墨相国指着一袭白衣的墨挽歌,大声骂道。一张漆黑的老脸因为过于激动,布满了难看的皱纹,犹如老树的树皮。
挽歌嗤笑,“爹爹,挽歌有多大本事你还不清楚吗?府中一个丫鬟都比我有地位,爹觉得我还能欺负得了谁?”墨挽歌反问。
墨相国听到墨挽歌的话后,一时间,心中有一种无法驾驭的情感迅速飙升,墨相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角。当他再次盯着墨挽歌看时,墨挽歌也在静静地望着自己。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儿。她一双漆黑的眸子干净如水,修长的睫毛如扇羽般上下扑闪。
墨相国看着挽歌不谙世事的模样,突然感觉她并没有浅意识里的那样罪大恶极。
可是,即便墨挽歌拥有再美的容貌,也无法逃避她酷似媛蓉的事实。
墨挽歌再美,只可惜这个女儿,始终不是他亲生的。
墨相国在心中苦笑,这孩子终归是媛蓉十月怀胎所出,就连动作神态表情都一模一样。
就因为这样,他才半辈子将墨挽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起当初媛蓉背叛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就是无法原谅媛蓉背弃自己的事实,就算后来媛蓉选择自杀死去,也不能淡化他对她的仇恨。
为了报复媛蓉,他不惜将墨挽歌养大成人。只有看到墨挽歌在成长中备受煎熬,他才会产生报复媛蓉的快感。
所以,就算他觉得墨挽歌没能力欺负二姨娘等人,就算看到墨挽歌处处受到欺凌,也从来都不会替挽歌着想。所以,每次处理家中事情,结果遭殃的都会是挽歌。
“孽障,你还学会顶嘴了?如此大逆不道,来人…”墨相国指着墨挽歌恶狠狠骂道,那凶狠的表情仿佛要把她大卸八块一般:“施家法!”
话音刚落,就见家丁提着皮鞭上来。
“小姐!”瑾袖见了,顿时急得束手无策。看着凶狠的众人,只能大声啜泣。
【第十八章】
墨挽歌冷笑,果不其然,也难怪死去的本尊会被大家欺负成那样。
她一个古代官宦家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思维僵化,她除了隐忍软弱,还能怎样。
“孽子,跪下!”墨相国吼道。
“爹难道不想听一下实情?”此般压力下,墨挽歌依旧笑问。
“你无非就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还有什么必要解释?”墨相国非常不悦地背过头去。
“呵呵…”墨挽歌冷笑,“好一个没必要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爹!”
这时候,瑾袖不顾一切地冲到墨挽歌身边,哭诉着“老爷,求求您不要责罚小姐,您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是我不对。”
墨挽歌看着瘦弱的瑾袖不顾一切冲出来,心中不免有一些感动。从小到大,瑾袖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打骂,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她为自己受罚。
“瑾袖,你退下。”出言制止了瑾袖,声音里透露着冷静卓绝。
目光如炬地望着在场的人,皮鞭狠狠甩下来。墨挽歌倔强的站着不躲不闪,扬起拳头一把握住狠狠甩下来的皮鞭。皮鞭触到掌心,痛的墨挽歌一阵眩晕,可是她天生就是这么倔强,强忍着不暴露自己的一丝痛苦。
家仆欲要扬起鞭再打,却被墨挽歌死死攥住,即使大力拽却再也拽不动了。
众人又是一惊,曾经墨挽歌手无缚鸡之力。柔弱无骨病魔缠身难以下榻。可如今,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竟然能与家中健壮的家丁抗衡!
“大胆你个小蹄子,连老爷你都敢忤逆!”二姨娘一脸凶恶,从座位上站起来骂道。她一双蛤蟆眼瞪得大大的,看着极为骇人。
“墨挽歌你真是越来越胆肥了,我就说嘛,贱人就是贱人!生出的蹄子也一样贱!”三姨娘也跟着站起来,指责道。
墨婉瑜坐在座位,一直没有接话。但她看到墨挽歌被群人攻击的窘迫模样,眼中有得意的神色快速闪过。
为了维持她一向不争不妒的善良模样,还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假装劝道:“爹爹,姐姐就算做得再不对,可终究是您的亲骨肉啊。姨娘死的早,姐姐一个人孤寂,难免心中有愤恨,希望爹爹不要惩罚姐姐。”
墨相国正火冒三丈,她说这些话虽然表面上是说情,却正戳墨相爷的软肋。媛蓉本来就是墨相国多年来的心病,随着时间逐渐平复。可如今又被墨婉瑜不合时宜的揭起。赤裸裸的伤疤再次被戳伤,就像火上浇油一般。
挽歌的手中渗出岑岑血液,一滴滴落到地面,诡异腥红触目惊心,但她依然坚持着。
血液源源不断的渗出,使得墨挽歌心里不由得一阵痉挛,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站立不稳倒退了几步,终于勉强扶住了桌角,才牢牢的站住了。
瑾袖见了自家小姐受委屈,焦急之下不顾一切的冲到墨相爷脚下,搂着墨相国的粗腿泣不成声:“老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放过小姐吧…都是我的错…”纵然她哭的嗓音嘶哑,小脸苍白。可面对如此冷血无情的人们,终是徒劳。
“难得丞相府有好戏看,本王就不请自来了。”正殿之外,极其好听的磁性声线飘了进来,性感中不失玩世不恭的味道。
墨相国身体不禁一怔,急急忙忙起身迎了出去。
“不知逸王前来,下官未出面相迎,还请逸王恕罪。”墨相国刚刚还对墨挽歌骂骂咧咧,现在却谄媚的对陌少白点头哈腰,像只哈巴狗大气都不敢出。
瑾袖哭的梨花带雨,见到陌少白的到来,顿时看到了希望般,一双并不漂亮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带着哭声叫道:“姑爷!”
此时的陌少白一身紫衣赫然而立,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无论在哪儿,都是少女们暗恋的对象。
陌少白看到墨挽歌几个妹妹们的花痴模样,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
传言逸王是个放荡不羁的痞王,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可今日一见,才觉得传言实在太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