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二姨娘尖叫着,眼皮一翻,白着眼睛昏死了过去。
她折过步伐,又向着身后的墨婉瑜靠近。
“墨挽歌…不,墨姐姐,不关我的事啊!我错了,不要打我…我没欺负过你,我从未打过你啊!”墨婉瑜慌忙摇着手企求,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早已不见了刚刚的猖狂摸样。
墨挽歌冷冽一笑,居高临下地望着脚下狼狈不堪的庶出妹妹。清冷的声线响起:“给瑾袖磕三百个响头!”
瑾袖一听,瞬间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等待着来自墨婉瑜的特殊待遇。
墨婉瑜哪里受过这等气,气的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乖乖把三百个响头磕完。瑾袖是个下人,而她如今要对着区区一个下人大磕三百下。
有一种手段,叫做虐心,它远比虐身来得爽快。
而墨挽歌对墨婉瑜做的,便是这样,看似是对墨婉瑜大赦,不对她棍棒相向,其实这才是最残酷的惩罚方式——虐心。
——
入夜。
墨挽歌坐在烛台前,翻看着墨府近半年来的账本。烛台灯光明灭,映衬得墨挽歌容颜竟然羞涩了几分。忽闻瑾袖清脆的声音耳旁响起,于是缓缓抬起头来。
“小姐,今天你真是太棒啦!三下两下把那个蛤蟆眼打得落花流水…还有那个坏小姐墨婉瑜,哎呦她那个窝囊相…”瑾袖趴在破旧的木板床上,掰着手指,兴致勃勃地数着今天惊天动地的事,俨然把暴打二姨娘的事当成了乐子。
墨挽歌朱唇勾起,淡淡一笑:“怎么?很过瘾?”
瑾袖扬起素净的小脸,神采奕奕的点了点头:“是啊,小姐。”随后又黯然神伤,一双并不漂亮的眸子顷刻暗淡了下去。“小姐,她们欺负了我们那么多年,弄得我们伤痕累累,今天终于解了解气。但是明天我们…”想到今后的日子会遭到二姨娘等人的报复,瑾袖最后竟然泣不成声。
“行了,别伤感了。”墨挽歌一见,瑾袖如此矫情,她的哭声令自己全身上下有些不舒服,急忙让她打住。冷冷开口:“瑾袖,你要记住,以后窝囊的是她们,受气的也是她们。”
“小姐…”瑾袖听后,内心涌上一股暖意,顿时精神百倍,破涕为笑:“小姐,我相信你。”
墨挽歌低头,继续翻看账本。良久,似乎在账本上发现了什么。她平淡无波的水眸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白皙的俏脸儿上闪过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
夜已深,万籁俱寂。
唯独二姨娘的寝室上空飘荡着一声声比猫儿叫春还凄惨的哭声。
“啊!啊…哎呦,你怎么笨手笨脚的。”二姨娘趴在床上,凄惨兮兮。
“行了娘,您就别叫了,这半夜三更的。”墨婉瑜帮二姨娘擦完伤口,收起药盒,放进橱柜。显然,墨婉瑜对二姨娘的唠叨有些不耐烦。
“哎呦我说姑娘,今天你娘被墨挽歌那小蹄子欺负成那样,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吗?啊?你能咽下去吗?”二姨娘心有不甘,指着墨婉瑜骂道。
“咽不下去又怎样,爹又不在府中。”墨婉瑜思量,突然又有了主意,凑到二姨娘面前:“不然娘,咱给爹写封家书吧。参她三百本,让爹爹回来家法她?”
“家书是一定要写。但我们还得另外做功夫。”
“嗯?”对于二姨娘的话里有话,墨婉瑜甚是不解。
于是,二姨娘又解释道,“过几天苏将军就要凯璇回朝,墨挽歌那么上杆子倒贴人家,肯定会去城门前迎接将军,咱如果不去,都对不起墨挽歌那小蹄子。”
“对哎,我怎么把这事都忘了。苏将军答应了爹爹,只要征战大捷归来就去迎取墨挽歌那个小贱人做夫人,那个小贱人不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吗?”墨婉瑜急了,眼中闪过厉色,恨恨地说:“墨挽歌那小贱人,还妄想嫁给苏将军飞黄腾达,咱可不能让她奸计得逞。”
“瑜儿,你不是说墨挽歌已经死了吗?怎么她竟然还活着?”提起墨挽歌的出现,二姨娘恨的牙直痒痒。
“是死了,我亲自把她推下深渊的。”墨婉瑜回忆着,突然面上惶恐,“娘,是不是她变作厉鬼索命来了?”
“糊涂。你见过鬼有带影子的吗?”二姨娘食指戳入墨婉瑜眉心,“别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