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姜掰着指头一数,这已经是,第七轮了。
当真是一夜七次,雄风不倒!她趴在屋梁上,四十五度仰头望天,悠悠长叹。未来夫君体力如此勇猛,真是让人悲喜交加啊。
“叹什么气。”耳边一热,有人悄无声息附上脊背,伏在她耳边,哈气。
浑身汗毛乍起,晏姜条件反射手肘后顶!肘击带风,全力袭出,却被一只手,轻轻巧巧,温柔一握。
像是握住一缕长发,细细绾起;握住递来一只纤纤玉手,引入百花深处。
温柔,笃定,漫不经心,不容置疑。
“好看么?”那人压在她背上,唇贴着她耳畔,哈气如兰。
“好看…”猛的撑起,扭身飞踢!“…个屁!”
耳边风过,身后骤轻,晏姜身子一歪,险些失去平衡。情急之下,她伸腿反勾房梁,在半空中硬生生一个鲤鱼打挺,转了半圈,由趴改躺,险险仰面躺回梁上。
然后,对上了一双无比放大的瞳仁。
晏姜想也不想,向上猛顶膝盖,毫不留情便是一记断子绝孙腿!两人距离之近,避无可避,男子闪电般伸手,几乎是同一时间,掐住她颈上三寸,大动脉!
电光火石间,晏姜膝盖顶在他腹下三寸,不动。
两人眯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这样的坚定的意志。
你叫我断子绝孙,我让你再世为人!
你叫我再世为人,我叫你残废半生!
“放手!”晏姜低喝。
“你先。”近在咫尺的脸,瑰丽得像是佛主指尖繁花一现,要不是梁下激战正酣,远远看去,倒似情人耳鬓厮磨,情义正浓。
膝盖下滑,晏姜挑衅道,“休想!”
“姑娘。”男子勾起唇角,意味深长,“谁勾起来的火,谁就要负责灭掉。”
饶是晏姜人事不知,此刻也不由脸色微变,捉奸在床在先,遭人调戏在后,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晏姜这只母狼崽。
“帮人帮到底,索性帮你免却后半生之忧!”晏姜恼羞成怒,也不管受人所制,屈膝猛击,誓要踩碎此人命根。
房梁与屋顶之间距离窄小,恰容两人紧密相贴,这要命一击避无可避,眼见无辜小鸟即将不保,只听一连串骨头摩擦微响,那人于无可回避之处陡然缩短三寸,硬生生避开要害,以大腿腿骨迎上晏姜全力一击。
缩骨!
晏姜瞳孔一缩,一击不成再送一击,五指成爪,带着疾风抓去,那人悠然挥袖,衣袖翩跹若流风回雪,袖中手掌翻转似玉莲初绽,将爪风一一化解。
房梁狭小,尺寸之间,爪击凌厉,掌风浩渺,带起周围空气急速流转,雕花木梁似是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暗哑的呻吟。
头下女人忽然啊的一声尖叫。
晏姜正专心与那人过招,不曾想会被底下察觉,顿时被这尖叫惊得一愣,钳制住那人袖袍的手一滑,扑了个空,身子收刹不住,直直扑下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