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独孤烬不容置疑的眼神,宇文毓恍然想起那日她前往突厥敌营时的表情,所以也未再逆她的意,盘了双膝在榻上打坐,也好恢复些功力。
就在宇文毓合上双眼的一霎,独孤烬极快地点了他颈后的昏睡穴,宇文毓感觉的脖颈一麻,却为时已晚,无力反抗的睡下。
独孤烬长叹一声:宇文毓,你几番以命相救,此情此义已是今生难偿了,今日断不能再因为我而让你涉险。旋即以银蛇炼在宇文毓的丝绸厢顶刺了两个大洞,将熟睡的宇文毓安顿在箱内,又着小二将箱子和马车安顿好藏于后院的马斯内,那里都是往来商人的马车,宇文护断不会想到宇文毓被安置在了这里。
随后,独孤烬换上男装,除去了易容的假面,坐在房内等宇文护的到来,她知道宇文护此次不只是将他们二人捉回去这么简单,自己一定要小心应对。
“小二,有没有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丝绸商人?”宇文护一把拉过店小二的衣襟。
被宇文护这一拽,店小二双脚离地哆哆嗦嗦,如实交待:“官……官爷,咱们店子里有好几个都是做丝绸生意的,小的真没有见过您说的浑身是血的。”
“还敢胡言?”宇文护手上的力道加重,店小二险些要喘不上气。
“官……官爷……小……小人不敢啊……”宇文护见店小二所言非虚,便一松手将他推了出去,店小二霍的一下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总共有几位丝绸商人,分别住在哪间房内,敢漏掉一间,小心你的狗命”宇文护冷冷的望着店小二。
“谢官爷不杀之恩,谢官爷不杀之恩”店小二忙跪着叩首,“有三位商人住在咱们店里,一个是要的三间中房,一个是要的一间中房,两间下房,还有一个是要了一间上房,两间下房,旁的再没有了。”言罢,忙将手中的房牌迅速挑出来丝绸商人的递与宇文护。
宇文护结果房牌,将其余八间房分别递给四大高手,四人相互使了眼色便分别去一二层的中下房查探,宇文护则几个飞步跃上三楼的上房。
到了门口,宇文护断不敢掉以轻心,这间客栈是最靠近关口的,若是还找不到宇文毓和独孤烬回去复命,自己怕是无言面对叔父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宇文泰鞍前马后,断不是仅仅为了报答叔父的养育之恩,而是自己深知,叔父掌握了整个西魏的军权,他日自立为王也不无可能,而他宇文护断不会是笼中之物,他要做到比叔父更狠绝,只有这样才有自己真正掌握实权的一天,他才能不仅仅是叔父的一条狗!
“吱……”门被轻轻推开,宇文护手持青铜剑,直指坐在桌边的独孤烬。
“宇文将军,恭候多时了。”独孤烬未起身,平静的拿起茶壶,“这关口没有什么好茶,但这泡茶的山泉水却是不错,宇文将军奔波一日,何不坐下饮口清茶?”
宇文护见独孤烬坦然,知道他已是“决意与他回魏国了,便也无防备的坐下:”独孤将军好能耐,竟让舍弟违反皇命,冒死劫走朝廷钦犯,竟还要和你私奔到关外,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宇文护眼如铜铃,双拳紧握,身高丈二有余,本就是鲜卑人刚毅勇猛的长相,加之因愤怒而凸起的青筋更显得咄咄逼人。
”宇文将军与我是生死之交,此情此意宇文将军怕是难知一二。“独孤烬轻抿一口清茶,将军,你可知此次你来寻找我二人并不是个好差事,寻不到定是办事不利,罪责难逃,寻到了却也是危机重重?”
“此话怎讲?”宇文护听得心里一惊,此事他来前亦觉得蹊跷,先是有心之人飞鸽传书告诉自己宇文毓并未如往常一般游山玩水,倒是去救独孤烬了。自己正怀疑这消息是否可靠,却见独孤信已有所行动,乔装打扮前往绝龙坡。刚刚自己与宇文毓激战正酣,不想却有人暗里封了自己和四大高手的穴道,宇文毓才得以脱身,宇文护原以为是独孤烬暗中相处,如今看来应该是另有他人。
独孤烬眼见宇文护正在沉思,心知此时正是好时机,说时迟那时快,独孤烬飞快伸手一指,宇文护身体一僵,心里暗想不妙,自己此番竟大意竟让独孤烬有机可乘。
“宇文将军得罪了,今日我会让你领命回京,但是独孤烬挂心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希望宇文将军助我一臂之力,好让我解了眼下的危机。”宇文护见独孤烬面色甚是诚恳,一想到自己此番究竟是功臣还是棋子依旧是未知之数,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好解了自己眼前的困局。
思索再三,宇文护颔首,独孤烬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解了宇文护的穴道,他向来是阴狠狡诈,自己与他一直也是似敌非友,眼下自己也只是暂时稳住了他,却也要步步为营。
“宇文将军得罪了”独孤烬拱手做礼,旋即反手扣住宇文护,又以银蛇炼相逼,押着宇文护走出房门。
此时楼下倒是清净了,那四大高手果然是训练有素,不疾不徐的搜查完下房和中房,竟没有惊动整个客栈,现在正分别从两旁的楼梯上到顶层与宇文护汇合。独孤烬见时机已到,右手使力一推,将宇文护推向右侧两个黑衣人眼前,自己则借力向左侧黑衣人飞去,轻踏两个黑衣人的肩颈便跃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