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已是哭了起来:“这是怎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惹了这祸事。”
其他人一看那黑黢黢的尸体赶忙都散了,刚才齐心协力救火是为了保全自己,眼下出了人命,都避之不及。这一折腾,也是半夜了,大家都等着明早天一亮就上路,住店的多是往来的生意人,谁也不愿意平白惹上这么个纵火杀人的事。两个解差见其他人散了,便把第一个发现火情的小二叫来想问问情况,谁知店小二也是起火了一阵子才发现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二人合计了一下,给了店小二和掌柜的一人两百铢,就说是他们二人先发现的。只要掌柜的和店小二这么做,出了人命的事他们自会向解释。
那店家本也就是个怕事的主,巴不得自己和这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又是发誓又是拿性命担保的应承了两个解差。二人在独孤烬的房间互相给对方后脑一击,然后又包扎伤口,做出个自己是被人袭击过的样子。二人细细的对了一遍事情的发生经过,随即就去找县官禀明一切,那县官也不过是混口官饭的主,一见是京官,又有人证,便以突厥流兵纵火行凶落了案。两位解差松了口气,收拾行李回京复命。
宇文毓看着榻上酣睡的独孤烬,心狠狠的抽痛了几下。容颜憔悴,白皙的脖颈被枷锁磨得全是黑紫色的伤痕,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
这一路上,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却又无能为力,如今救出了她,虽然不知道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或许会让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但是宇文毓此刻已然感到安心,因为独孤烬此刻正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那种可以相望相惜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漂泊和无助感在看到独孤烬的时候就会消失的无踪无影。自小随着父亲征战四方,荣耀无数,可是宇文毓此刻才发觉原来自己所需的原来只是这么一份淡淡的安宁。
独孤烬觉得似乎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恍惚中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男子,改掉了往日一袭白衣的他,如今穿着赭色的布衣,一副商人的打扮不仅没有让他显得世俗,反而是更多了一丝温暖的感觉,不如往日般像不染俗世的方外之人。
眼见着独孤烬已醒,宇文毓赶忙走到床边,扶住独孤烬的肩膀,想让她再休息一会儿。独孤烬靠在宇文毓的臂上,没有起来,但是已然睁开双眼:“谢谢,自从我入狱以来还从未睡得如此踏实过。”
独孤烬淡淡的一句,却让宇文毓的心一颤:“那……那就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午时再出关。”本来有千言万语,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守了我一夜了,先稍作休息吧,我也好整理一下。”独孤烬浅浅一笑,宇文毓的体贴让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很多,他本可以世袭父亲的爵位,现在却要因为自己远走天涯。
“烬儿,你”宇文毓突然改了称呼,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你愿不愿意随我远走天涯,不过日子清苦,但是我已准备了些盘缠,估计可以安置我们二人。我知你放不下你母亲,我已经吩咐了浣尘,随时观察着卫国公府内的动向,待到风头一过,我便命人接她前来,到时……”宇文毓涨红了脸“便可一家团聚了。”
“一家?”独孤烬虽然知道宇文毓的心意,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想的如此周密,甚至连母亲都已安排好,心里感动,眼睛泛起阵阵酸意。
眼见独孤烬双眼泛红,宇文毓以为是自己的唐突让独孤烬不知如何是好,懊恼的捏紧拳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会等你。”宇文毓有些懊恼,又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可以一把抱住独孤烬,然后告诉她不论发生什么今生今世都不再分离。
“出关之后一直向北走有一条阴山支脉乌拉山,那里有各种奇珍异草,夏季时节山花烂漫,香气袭人,且山路从横,若是隐居,再好不过了。”独孤烬轻轻的把脸贴在宇文毓的手上,她不是没有准备好,只是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一个人面对一切,现在突然有个可以依靠的人,独孤烬觉得欣喜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点儿担心。是怕自己会拖累宇文毓么?还是担心自己其实真的如他所说,真的没有准备好,只是她现在真的是累了,累到不愿意再想这些,只想好好地靠在这双坚实的手臂上休息。
宇文毓听到独孤烬的话,心里高兴不已,知道她是想和自己一起退隐山林的,至于她眼中的犹疑,怕是担心母亲的安危和自己的前途吧:“好,那我就去那里,以鹤为友,以梅为伴,又何尝不是人生最大的美事。”
独孤烬仿佛也沉浸在宇文毓勾勒的画面中,漫山红花,碧水相伴,那又是怎样的一副世外美景,能和宇文毓一起远离这乱世的纷争隐居山林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愿望?只要独孤琬和大夫人放过自己一马不再追究下去,自己应该可以远离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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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出差加培训,断更这么久,笑笑决定今天开始起做个固定更新的孩子,因为作品来之不易,希望能和欣赏他的人一起走完这段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