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祁仲目光由浅变暗“臣让公主久等了!”
“没有,玄公子快请起。”慕容玉阁轻扶起玄祁仲,眼波流转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公子觉着着平苍府环境可好?”
“属下第一次来到府中,觉得这平苍府乃燕国最秀美之圣地果然名不虚传。”
“嗯,”玉阁用手轻拨琴弦,“这个地方是我母后和父皇一见钟情情定终身的地方,自然风光旖旎!”
玄祁仲笑了笑,没有言语。
“公子可带了上次我赠与你的玉笛吗?”
“公主的吩咐在下定当不负所望。”玄祁仲从腰间拿出一通体翠绿的玉笛。
“此玉笛名为勿忘我,而我这筝名为长相思,玉阁希望公子能与我琴笛和鸣。”
玄祁仲听罢略显镇定,“在下也很想听到琴笛和鸣的婉转风韵,可……”
玉阁睁大了杏眸,看着面庞英俊的玄祁仲,只觉玄祁仲并不似一般武者般粗狂,虽身子魁梧,却有着一张书生面庞,眉眼温润,而那温润又不似慕容玉让般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玄祁仲的温润是拘谨的让人猜不透。
“可在下并不会吹笛啊!”玄祁仲尴尬的说道。
“哼哈哈哈!”慕容玉阁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略带难堪的玄祁仲,本想暗表爱意的举措,玉阁从未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
“让公主见笑了!”
“哪有,是我的疏忽,我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送出玉笛,是我的不是,”玉阁笑着站起身,“既然不能琴笛和鸣,那我们就一起漫步平苍府吧!”
花雨未停,玄祁仲与玉阁肩并肩走在幽静的平苍府中,与其说是平苍府,更确切的来说是漫游在一片蓝花楹的海洋中,府内两道种满蓝花楹,随处走过,都带起一片蓝紫色的花尘。
玉阁的步子迈的很轻很小,素白的丝裙扬起一片片纷飞的紫花瓣。
“公子知道这种的是什么花吗?”
“素来听闻公主喜爱兰花,难道此兰非彼蓝?”
“没错,国人都晓我爱兰花,其实我钟爱的是这平苍府中的蓝花楹!所以特此邀约公子欣赏。”
玄祁仲抬起头,看着这片花海,“这花的确与众不同,独特而高雅。”
玉阁停下脚步,伸出手接过空中飘扬的一片飞花,回眸一笑“公子可知这蓝花楹的花语?”
“属下不知,还请明示!”
“伸出手来,我就告诉你。”玄祁仲疑惑的伸出手,玉阁将手中的飞花瓣交到玄祁仲的手中,“蓝花楹的花语是等待爱情!”玉阁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瞬间低下头不敢看玄祁仲,尽量不让自己流泻出太多爱恋的表情。
玄祁仲接过花瓣后本能的松开了玉阁的双手,虽然心中已如同打翻白纸上胡乱洒下的黑墨,可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不知道是何种滋味,是高兴是无奈是抗拒是顺应……心中一直信以为爱的公主竟如此主动的示好于自己,可自己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欢快,是因为心中已有了一位佳人还是因为对父亲的叛逆,玄祁仲一时分辨不清自己的内心,可责任感促使他当下没有顺应玉阁。
玉阁的眼眸由深变浅,眼中有数不尽的落寞与失望,缓缓的垂下了双手“玄公子是讨厌玉阁吗?”
“不是的,只是男儿志在事业,如今燕国军务繁忙,恐怕不能常伴公主左右,让公主伤心。”
“真的是这样吗?”玉阁紧紧盯着玄祁仲的眼睛。
“对!”玄祁仲内心挣扎,为了双亲他不能拒绝玉阁。
“如果只是这样也便好,父皇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才耽搁了一些人一些事……救我的人必为燕国驸马的诺言仍然存在……”
玄祁仲没有言语,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赵苦池的脸来,开心的、难过的、犯迷糊的面容充斥着玄祁仲的脑海,为什么不敢拒绝玉阁,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告诉玉阁他已有心爱之人?可母亲需要燕国国主独有的豆蔻丹才可续命,父亲也一直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成为燕国驸马……矛盾与纠结,剪不断理还乱。
“公子?公子?”玉阁叫唤着,玄祁仲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听清玉阁说了什么。
玉阁面容略带不快,“我累了,你先回去吧!”玉阁扶着一颗蓝花楹树。
“公主是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宣太医!”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医不用宣了,你退下吧。”
玄祁仲不在多说什么“那微臣告退,改日当亲自来看望公主。”
“去吧!”
玉阁看着玄祁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花海中,玉阁闭上眼睛,羽睫瑟瑟抖个不停,“在绝望中等待爱情!这才是蓝花楹真正的花语,玄公子,难道你真的要我在绝望中等待你的爱情吗?”玉阁睁开双眼,眸色黯淡“缘分既已开始,就由不得我们人为的结束,我是不会像我母后那样死守着这片花海绝望的等待父皇的回心转意,”玉阁玉阁突地抬头,目光亮的逼人,瞳中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烧“谁与我慕容玉阁为敌,我定全力抢夺。”
月牙撕破漆黑的夜,留下一缕清冷的月光,玄祁仲一脸愁容的从太子府中走出,“她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看着黑夜中的月光,玄祁仲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依稀听见父亲的言语……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这点苦都吃不得,不配做我的儿子!”
“呜呜……爹爹,我累……”男孩眼里噘着一汪泪。
“今天只不过吩咐你在学习这十招剑术,你倒好,只学会了四招,看我不打死你!”
男孩吊在树上,鞭子落在小男孩的身上,一道一道红色的血痕。
“爹,你是不是我爹,为什么我小时候没娘疼,爹爹也对我这么狠心。”
“你敢顶嘴,要不是你,你娘会卧病不起?要不是你,我会被人耻笑?你个畜生!”
盐水泼在男孩的伤口上,眼里透着些许恨意,更多的是害怕。
又是一顿鞭打,掺杂着痛哭和恐惧之后便是无尽的黑夜,男孩自己也记不得是第几次吊在树上度过了多少个夜晚,月光就是那唯一的光亮……
一阵晚风吹来,玄祁仲感到一丝凉意,回忆匝然而止。
脚步已来到锦衣卫的军队居住处,却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月儿?!”玄祁仲追了上去。
我看见玄祁仲完好的归来赶忙转身向林子里跑去。
“月儿,你去哪了,我去太子府找你,你却不在?”玄祁仲拉住我的手。
“我能去哪?被你抛在宫外一个人,心里还惦记着你的安危!”
玄祁仲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你干嘛?”我挣扎着。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抛在宫外,我害怕这样的夜晚。”玄祁仲抚摸着我的头发,紧紧的拥我入怀。
我的心渐渐融化在玄祁仲的怀抱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一个人走在宫外魂不守舍,害怕你真遇到了什么事!”
“傻瓜,我这不好好的站在你眼前吗?我在也不会这样抛下你一个人。”
“这可是你说的!”说完,我踮起脚狠狠在玄祁仲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却没有听见玄祁仲的惨叫声音。我松开口,“喂,你不疼吗?”
“不疼,被人在乎的感觉怎么会疼!”
我用手推来玄祁仲“咦,肉麻兮兮的,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滑头!说,今天你去干什么了?”我双手叉腰质问着。
玄祁仲默默抬起头,看着那弯月牙,竟以地为席逍遥的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
“你?怎么说到关键点你就装傻。喂!”我用脚轻轻踢了踢玄祁仲。
没有反应!
“你!”我顺势坐在草地上,用手推着玄祁仲,“你给我起来!”
“啊!”还没用足八分力,玄祁仲突然将我扑到在地,身子压了上来,我能感受到玄祁仲的气息飘在我的脸上,此时眼睛里也只看得到他一人,脸红了起来,两人的唇也就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我咬了咬下唇,第一次觉得玄祁仲竟也有如此魅惑的眼神,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吻感……
过了一会,唇依旧冰凉,我羞愧的眯开了眼睛,只见玄祁仲正看着我发笑。
“你……你干嘛?”我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想推开玄祁仲却因地势不好,怎么也推不开。
“我要问你干嘛好不好,干嘛闭上眼睛啊?”玄祁仲坏笑道。
“我闭眼是……因为你难看!哼!”我撇过头,不看玄祁仲。
眼角突然闪过一道微蓝的光芒,我顺着那道蓝光看去,看到玄祁仲手中拿着一根用银链串好的蓝水晶手链,那水晶在月光的照射下仿若蓝色的水滴,虽被银链包裹,但仍然掩盖不了那独特的光芒。
“这是什么?”
“你说过你娘给你的玉镯碎了,现在我把这个送给你。”玄祁仲扶起我,将水晶链戴在我的左手腕上,“这三颗蓝色水晶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我怕掉了,就用银线镶嵌出花纹包裹住水晶,以后带了我的链子,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玄祁仲抬起眼似笑非笑。
“蓝色之泪!”我不知是在哪里见过这三颗水晶或是这种感觉实在熟悉竟脱口而出。
“什么?蓝色之泪,取的名字吗?”玄祁仲为我扣好链子。
我摇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这水晶就叫蓝色之泪。”一股暖流流进心间。我扑进玄祁仲的怀里,头躺在玄祁仲的腰上,“我好幸福……”
“原来你这么好打发,一条链子就收买你了?”玄祁仲依旧摸着我的头发。
“嗯……”被幸福冲晕了头脑的我迷迷糊糊应声说道。
“月……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我认识你,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像极了月牙……”
“嗯……”
“像极了我被独自吊在树上时陪伴我的月牙,我喜欢你……其实,我应该向你坦白,今日我与玉阁公主在一起,可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玄祁仲紧张的低头看我,生怕惹怒了我。
“月儿……”玄祁仲轻轻唤着。
没有一丝动静。
“呵呵,居然睡着了!”玄祁仲哭笑不得,捏着我的鼻子,“呼……”
“你的睡相是有多差啊!估计你也是等我等累了,小迷糊!”说完无可奈何的横抱起我走向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