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会儿不见,就一声不响地自己走了,这还是来到南通以后第一回。
街道的那一头,令历水贞意外的是,忽然出现了七匹高头大马,直直地奔灵香阁而去。
“那,你要什么?”灵香阁秋香的房间里,小翠犹豫地问着窗边的秋香。她和秋香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不过今天秋香闹得似乎特别厉害。难道她和哥的事情出现了什么意外?
“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好东西?”秋香斜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小翠,“其中有一只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小翠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你怎么知道?”那个包裹是从金三手上截过来的,还好她骗他说那是秋香的,所以里面的东西除了少了些银两,所有东西都还在,里面确实有一个檀木盒子,正是她用来威胁上官云卿的筹码。现在上官云卿不见了,那个包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用来换回秋香手里的玉簪,于她没有半点损失。
“少废话,快去拿开!”秋香往窗外轻轻一瞥,清水河上几条花船来来去去,煞是热闹。
花船上,上官云卿忽然紧张起来。她感觉得到,邱梧笙的琴声里慢慢地凝聚了一种压抑的情绪,他好像很着急。
花船慢慢地在朝岸边靠去,再往前就是灵香阁的方向。
然后她感觉到了幽风七煞的气息,骑着七匹高头大马,慢慢地向灵香阁的方向而去。
看着邱梧笙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上官云卿隐隐感觉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件事,是不是和邱梧笙嘴里所说的“她”有关系?
“她”又是谁?
“你就不问我,究竟要带你去哪儿吗?”青城后山的山道上,借着月光,陆饮川悠闲地在前面走着,回头来问着身后默默跟着的白色身影。
虞歌紧紧地跟着陆饮川的步伐,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青城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天上的月亮却正好。
听见陆饮川问她,虞歌下意识道:“到邙山去的路,只有这一条。”
“原来你都知道。”陆饮川眼底的阴影又深了一分。
虞歌再次选择了沉默。
“你还知道些什么?”陆饮川状似随意地问道。
虞歌摇了摇头:“没有了。”
山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陡。连续几个晚上都下雨,山路上还很湿滑,虞歌忽然一个脚滑,眼看就要跌倒。
陆饮川眼疾手快,及时伸手将虞歌的手拉住,可是自己却没站稳,脚下打滑了一下,刚站稳的虞歌没借着力,被陆饮川一扯,两人都往坡下摔去。
“老鸨子,快把秋香给我叫出来!”一个粗莽的大汉忽然拎着大刀就闯进灵香阁,一手将一大叠钞票往一张桌子上砸,开了嗓门就大喊道,引来灵香阁里许多人的侧目。
那人的左手上打着厚厚的绷带,头上戴着蓝冠,耳朵上戴着大大的黄金圈,不是幽风七煞的老六刘霸又是谁?
“哎呦喂,我说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了,秋香姑娘这几日正病着,刚才从下来,现在要休息了。”顾妈妈直直地盯着桌上的钞票,不是心里不心动,可秋香已经从她这里赎身了,这会儿又回来,不知道是几个意思。秋香今晚能出现保住灵香阁,就已经是给足了她面子了。外头人传说秋香如何如何她不管,秋香的真脾气她也是领教过的。
“啪!”刘霸顿时不乐意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差点把桌子都给拍裂了:“怎么着?嫌大爷我没钱还是怎么的?”
说着,刘霸又掏出一沓银票拍在了桌子上,张张分量足。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她已经多久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了?顾妈妈登时看花了眼,立即赔笑道:“大爷,要不,您先坐着,我上去给您问问看,秋香她······”
“还不快去!啰嗦什么!”刘霸顿时就发作了。
“看什么看?”见有人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刘霸一个个都瞪了回去,“他奶奶的。”
从北梁到南通,赶路都赶了那么久了,酒水不碰,女人也不让碰,大哥忽然批准自己来灵香阁,当然是找最好的了。
“一手交簪,一手交盒。”小翠将檀木盒子捧在胸前,紧张地看着秋香手里的簪子,生怕秋香一个不小心就将簪子扔了。
秋香却爽快,将玉簪递了过去。
小翠紧紧地盯着秋香,一手慢慢地向玉簪伸出手去,秋香取过檀木盒子的同时将玉簪和秋香脸上的面纱一起摘了下来。
顾妈妈推门进来的瞬间只听见小翠大喊一声:“你不是秋香!”
紫衣女子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翎羽,对着小翠和愣在门口的顾妈妈扬了扬手中的檀木盒子,嫣然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演技实在是太棒了。”
话音未落,只见她轻身一跃,带着檀木盒子从窗口处掠出,向清水河上一艘琴声密集的花船直飞而去。她的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灵香阁?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么,邱梧笙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邱梧笙的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上官云卿已经看不清他在琴上的落手点了。
“有人向这边来了。”上官云卿忽然感觉到一个轻盈的身影直直地朝船尾飞来。
上官云卿话音未落,只见邱梧笙忽然左手按压琴上,右手往前重重一扫,结束了整曲演奏,恰是《十面埋伏》。随着最后一响止住,通往船尾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子轻盈地落在门外的船板上,腋下夹着一个上官云卿再熟悉不过的檀木盒子。
朝身后的灵香阁看了一眼,女子嫣然一笑,小跑着向邱梧笙跑来。
看见女子平安回来,邱梧笙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是随即脸色一变,冲女子大喊了一声:“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