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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午夜时分,李莫愁去打探消息回来了，确认完颜洪烈已经死了，并且完颜康当机立断以裘千仞杀害完颜洪烈为由让他给个满意答复。
完颜洪烈带出来的人再加上山脚下等着的那些人,加起来有上万的兵将,虽说铁掌帮的帮众大多有武功在身上，但是就连一千人都没有，可以说铁掌帮现在完全在完颜康的控制之下了。
杀了完颜洪烈,当然要找出来一个替罪羊，“明日一早我们便回逍遥宫吧，这儿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
李莫愁有些惊讶，“我们不等师叔了吗？”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忘了华山论剑了？现在得认真了。”
李莫愁点点头,她知道以她的本事想要在华山论剑中脱颖而出不是容易的事情，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宣扬逍遥宫。
完颜康杀了裘千仞推出来的‘始作俑者’，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送完颜洪烈的灵柩回金陵，而这时候完颜洪烈已死的消息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金人能够这么快的发展起来完颜洪烈功不可没，本以为他会继续为金人扩充疆土,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打的各方势力猝不及防。
“我问你,华筝呢？”
欧阳克闯进金人队伍里质问完颜康，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就不该去看那个热闹。
完颜康一怔，随即想到白姝应该是离开了，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她去哪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完颜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的事情，完颜洪烈怎么死的你清楚的很。”
面对欧阳克的威胁完颜康只是一笑，“少主，这儿可不是白驼山，想要威胁我也看清形势，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毛躁？怪不得华筝看不上你呢。”
“完颜康你不要看不起人，华筝她一定是会是我的。”
“静候佳音。”
完颜康不再理会他，策马前行，欧阳克也不用追过去了，刚刚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知道白姝已经离开了，那她离开之后是回蒙古了还是回师门了？
思考了一下欧阳克觉得应该是后者，她还要去参加华山论剑呢，回蒙古太远了来去就要一个多月，他记得李莫愁说过，她们的师门是在终南山的逍遥宫，转身往终南山去。
而就在欧阳克离开的第二日，听到过路之人的聊天：完颜洪烈尸骨被盗走了？
“消息可靠吗？”招来随从问道。
“可靠，那人武功极高，趁着黑夜来抢夺尸体没有被人发现，第二日看到的时候已然不见了，初步断定为仇家所为。”随从说道。
欧阳克觉得可笑，完颜洪烈生前风光，死后竟然落得这样下场，被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毒死了，现在还要落得尸骨无存吗？
“和我们没关系，我还要去找我的华筝公主呢。”欧阳克有限喝了口茶，继续上路。
如果欧阳克知道盗走完颜洪烈尸骨的人就是白姝，他此刻一定不会这般气定神闲，但是他不知道啊。
一间不起眼的茅草屋中，完颜洪烈惊恐的看着四周，他现在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四肢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这种感觉让他恐惧。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出现在面前的人让他很是震惊。
完颜康上前点了一下他的穴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康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父亲。”完颜洪烈质问着，试图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让完颜康放了他。
完颜康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勾起一抹唇角，“我父亲不是被你杀死了吗？就在这样的茅草屋里，先杀后烧不是吗？”
“你……你知道杨铁心了？康儿你听我解释，我杀了杨铁心都是为了你好，跟着那样一个山野村夫的父亲能有什么好出路，只有我才能让你出人头地，享受富贵啊。”
“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你给我荣华富贵啊，没有人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我这一个儿子，你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赵王爷，岂不快活。”
完颜康声音低沉冷冽，完颜洪烈感觉如同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完颜康，他从前有任性妄为的时候但却不是这般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杀了杨铁心，因为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虽然他是我生父但我凉薄寡恩的性子却是和你一模一样，想要你的性命是因为你从前对我做的事情。”
完颜洪烈瞳孔猛烈的收缩，“我……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尽心尽力养育了你十多年，换来的就是你今日这般对我？”
“毒蛇猛兽，香炉熏香，哪一样不是要人性命的？现在我娘都死了你还利用我，想要让我继续给你卖命，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吗？”
完颜康后退一步，完颜洪烈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所说的一切，门再次被打开，穆念慈走了进来，手中提着长剑，完颜康转身出去，在门被关上的一霎那只听里面传来一声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随即就是完颜洪烈的一声惨叫。
当初在铁掌峰上下毒的时候他没有把全部毒药都放进去，轻微中毒让完颜洪烈昏迷过去，他便点了他的穴道，禁止别人接触他，造成了已经死亡的假象。
穆念慈从茅草屋中走出来，衣裙上沾染上了血迹，面不改色的一把火点了，之前完颜康帮她抓到了那个刺客，逼问之下她知道杨铁心是怎么死的，也找到了他的尸骨，现下报了仇，她准备送义父尸骨回牛家村入土为安。
背后是熊熊烈火，完颜康看着白姝火焰下的侧颜，“你又帮了我一次。”
“不用，看到完颜洪烈死了蒙古也少了一个劲敌。”
完颜康知道白姝根本就没有把完颜洪烈放在眼中，如果她想要让蒙古少一个劲敌直接就可以杀了他，没必要这么迂回，她还是为了帮他。
“你还好吗？”
白姝见完颜康忽然沉默下来问道，这不是都已经杀了完颜洪烈吗，怎么还不开心？
“我曾想想过，杨铁心死了我母亲也死了，我杀了完颜洪烈之后我可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不做金人小王爷，不改姓杨，‘康’这个字还是丘处机给我取得，我以为我届时会是一无所有，可我现在感觉好像也没失去什么。”
其实只要那些都不在意，即便失去的再彻底，都不会感到痛苦，就好像是他这样。
杨铁心，完颜洪烈，包惜弱，这三个人对他都不是父母对于子女的爱，杨铁心和完颜洪烈死了他心中不会有任何波澜，只有他母亲死了他伤心，但她是自杀，他会伤心但不会痛苦。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顺其自然，尽我所能。”
完颜康没有明说，白姝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刚刚说他的凉薄寡恩和完颜洪烈一样，可她一直都没有觉得完颜康做了什么凉薄之事，不和杨铁心，对他的死无动于衷，这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而已。
毕竟在终南山的时候他以为杨铁心是在胡说八道，回到金陵才知道杨铁心已经死了，白姝相信如果完颜康提前知道完颜洪烈要对杨铁心动手，即便他不和杨铁心相认也会阻止。
完颜康现在还不到十八岁，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经历了太多事情，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清楚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可即便他再不清楚，他的路也只能是他自己去走。
白姝把抄录下来了的武穆遗书给他之后便回逍遥宫去，完颜康不到十八岁，她比完颜康还小呢，世间的纷纷扰扰以后有的她烦了，现在要回去练武。
穆念慈亲眼看到茅草屋烧成一堆废墟，完颜洪烈的尸骨被掩盖在下面，火灭了之后这才走到完颜康面前，“华筝姑娘已经走了吗？”
完颜康点点头，“她会逍遥宫了，你也准备离开了吗？”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穆念慈不解，她以为完颜康和她一起复仇是准备认祖归宗了，一同将杨铁心的尸骨送回牛家村入土为安。
完颜康不发一言，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去什么牛家村，杨铁心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同样牛家村对他来说也是陌生的，他没有必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难道你要一直做金人吗？完颜洪烈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完颜洪烈杀了杨铁心，他继续做金人名义上还是完颜洪烈的儿子，“义父一生便想将金人驱逐出中原，知道你这么做九泉之下也不安息的。”
“他是否安息与我何干？”完颜康以前没发现穆念慈竟然这般执拗，礼教规矩，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他只追随他心中之道。
完颜康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一直以来他心中的异样来自何处，无论他想要干什么，一个眼神儿甚至不用说话白姝都能懂，不仅不会对他的行为有质疑，还会帮助他。
在白姝眼中所有的礼数规矩都不如心之所向重要，只要做的事情不伤害到无辜之人都可以做，而穆念慈则是被礼教规矩是束缚住了，认为子女就该认父母，孝道大于天。
可是凭什么啊，他杨铁心养过他一天吗？对他可曾有过养育教导之恩？即便是血脉亲情，但杨铁心对于他来说，真的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他承认杨铁心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也只不过是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够数的过来的人而已，在清明寒食祭拜母亲的时候有他一拜，更多的他做不到。
穆念慈也是心中有气，为人子女其可不认父母，见完颜康不愿多说这个话题便不再理会他，带着义父尸骨回牛家村，道不同不相为谋。
另一边完颜康回到金人阵营当中，让人全力搜索完颜洪烈的尸骨，有意将他们引到茅草屋附近，果然从一堆废墟中将焦尸带了出来。
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身上所戴的饰物却能够证明他的身份，重新将尸体装入棺椁当中，这次是真的要回金陵去了。
林朝英没想到白姝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她们会在华山论剑时候见面呢，“事情都解决了？”
“那么多事儿哪能都解决了，不过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而已。”白姝笑着凑过去，“师父你觉得武穆遗书厉害吗？”
林朝英挑眉，“武穆遗书乃是岳飞毕生能力之精华，自然厉害。”
“那师父你觉得这样的佳作多少年才能出来一册？”白姝又问道。
“时势造英雄，盛世几百年不一定能够写出来，乱世也许几年便可以总结出来。”林朝英见白姝笑得狡黠，“你又想弄出来什么猫腻？”
“嘿嘿，我出去的这几个月有幸看到了武穆遗书，里面的战略部署甚是奇妙，于是我便尝试着弄了一套破解兵阵的法子，师父你帮我看看呗。”
林朝英着实惊讶，那可是武穆遗书，岳飞带兵打仗多少年总结出来的精要，她说破解就被破解了？
白姝用沙盘来和林朝英对阵，林朝英按照武穆遗书上的兵阵来行走，白姝破解。
等白姝完全破解了林朝英的阵法之后天已经全黑了，但这场沙盘对决终究是她胜了。
林朝英不得不感叹句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之前她根据王重阳全真教的武功创了一套玉女心经，专门针对克王重阳，没想到她徒弟竟然也有了如此本事。
“蒙古有你，何愁不能入主中原。”
“师父过誉了，我不过就是玩玩儿而已，作战之时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不只是排兵布阵这么简单。”
林朝英当然知道，要考虑当时的地势，风向，一个因素考虑不到很有可能就会全军覆没，不过会排兵布阵终究是一场战争的核心。
“对了，我们逍遥宫又加入了一个人，你还没见过她吧，正好这次回来你也见见，算是你的小师侄了。”
“我听莫愁说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白姝去后院见了小龙女，她来逍遥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两岁了，而她刚来的时候是被全真教的道士送来的，说是有人遗弃在他们门口，但全真教没有女子便送到逍遥宫来了。
因为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一块玉佩上面带有龙纹，林朝英便叫她小龙女。
其实白姝年后来的时候小龙女就已经送来了，但那时候她身子太弱了，孙婆婆便带着她去山下住了一段时间，找个奶娘喂她喝了半年的奶，身子结实了些这才带上来，以至于白姝没有见到。
圆滚滚的穿着一身素白衣衫，往这儿一站颇有气势，林朝英不打算收徒弟便让临娘收她为徒，被孙婆婆告诉白姝的身份之后行了一礼，乖巧的叫了声‘师姑’。
声音软萌，神情一本正经，白姝感觉心都要融化了，蹲下来和她平视，“师姑带你去山下玩儿好不好？”
“不要，师父要我习武，每日打坐两个时辰，不能陪师姑去山下玩儿了，还请师姑见谅。”
被小龙女一本正经的拒绝，可这话越听越不对，她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小孩儿陪她玩儿？而且这么一对比，就好像是她整日就知道玩儿不习武一样。
总之感觉怪怪的，但小龙女丝毫没有察觉到，迈着小步子来到一旁坐下，盘起小腿儿闭眼打坐。
白姝好久没做两三岁的小孩儿了，她不知道这两岁的小孩儿往那儿一坐是打坐还是睡着了？她现在都不会运气呢怎么打坐？
“临娘是想要练习她的定力耐力，当初莫愁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小龙女这算好的了，莫愁五岁之前都没出过古墓。”孙婆婆在一旁说道，练武最重要的就是定力和耐力。
习武之人不怕资质差，就怕不认真学，有了这两样东西只要肯学，都能够练出来。
白姝默默叹了口气，小孩儿真的不容易，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不动，看着小龙女当真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白姝决定下山给她买点儿好吃好玩儿的东西来奖励她。
欧阳克已经来终南山好几日了，想要去逍遥宫找白姝，但一直都被拒之门外不让他进去，在山下等了好几日也没看到白姝的身影。
既然在这儿等不到人，欧阳克决定换个地方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不回师门，总归是要回家的吧，欧阳克当即起身带着人前往蒙古草原。
他来中原本来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的，完颜洪烈死了，他又和完颜康交恶，金人那边是行不通了，索性就去蒙古那边，投靠过去，等蒙古入主中原的时候他就是有功之臣。
而且他坚信白姝不可能一辈子不回蒙古，在蒙古守株待兔总能够等到的。
欧阳克不知道，他这个举动又让他和白姝错过了，在他刚走白姝就下山去给小龙女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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