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绯月刚踏进龙庭山庄的势力范围之内,马上便有人前来迎接她,看来是早有准备。
“弑管家,你是说老庄主正在庄里等我?”书生打扮的李玉也就是银绯月本人问道。
弑管家连连点头。
“老庄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闻言,银绯月觉得自己这一趟怕是来对了。
“请带路。”
很快,弑管家便把她带到了上次为老庄主解毒的那个房间,此事房间的房门大敞开着。
银绯月虽然心里十分奇怪弑青为何不把待客的地点选在客厅而定在自己的房间,但依然默许弑管家退下,独自走了进去。
房间对银绯月来说并不陌生,上次她为了给解毒可是一呆就呆了好几个时辰。
只是当银绯月走进屋内的时候,一眼望穿的房间里却根本并有没有弑青的影子。
……
这边,银绯月一进山庄便有一风风火火的身影直奔弑云天的院落而去。
“庄主,李先生来了!”此人正是在客栈门口围攻银绯月的众大汉之一。
闻言,正在练功的弑云天突然剑气一偏,直接打在身旁的一棵桃花树上,剑气扫过之处,桃花簌簌而落,形成了一副绝美的冷面庄主打春图。
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果真不是一般大。
……
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银绯月心中奇怪,便不由地走到了内室。弑青房间的摆设十分简单,处处透着他淡然的性子,只是墙上的一幅画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那面墙上还不曾有画。
那幅画正对着她,银绯月不觉看得入了神。
画很简单,一辆马车,和站在马车上一个白衣少女的背影,还有少女被风吹起的头发和衣袂,然而画的色调却有些阴郁,显得孤寂和压抑。
除了这些,画卷上还有一句题字:我欲乘风去,难留画中仙。
然而,银绯月的目光更多的却是被少女孤寂绝望的背影所吸引。
“是不是觉得画中的女子很美?”
银绯月看得入神,突然从身后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银绯月警觉回头,正好看到了老者含笑的眼睛。
正是弑青!
弑青看着她的眼中并透着几分打量,银绯月对他礼貌地点头一笑。
“弑老庄主。”
只是弑青并不在意这些礼节,倒是还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李先生你还没有回答老夫的问题呢。”
不知道为什么,银绯月觉得弑青的眼中似乎透着一股执着,因着这份执着,银绯月当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若单看背影的确很美,只是……”说到这里,却突然不愿继续说下去。
弑青却显得有些着急,连忙问道。
“只是什么?”
相对弑青的急躁,银绯月却是从容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美则美矣,只是并不快乐,老庄主可曾感觉到画中少女虽然只是背对着我们,然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却尤为浓烈。”
说完,两人的目光再次移到了那个女子的背影上。
银绯月虽然不曾见过这幅画,却觉得这样的画风似曾相识,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相较于银绯月,弑青却看得极为专注,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背影,显得柔情,又似乎透着苦涩,然而更多的却是恍然大悟。
接着一抹苦笑悄然爬上了这位曾经叱咤朝堂的老将军的嘴角,令其瞬间苍老了几分。
“难怪,难怪老夫这些年一直郁郁不快,却没想到今天先生的一席话点醒了老夫,唉!”弑青一边说着,一边痛苦地摇头叹息起来。
弑青这般模样,银绯月不由打量起了眼前这个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一代战神。虽然脸上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身体却十分硬朗,脸庞也显得刚毅,倒一点都不像五十岁的人。
唯独那双眼睛除了有一股洞察事物的凌厉之外,又似乎掩藏着太多的秘密而显得深沉,而这却是没有一些人生阅历的人怎么都模仿不来的沧桑。
想到这里,让银绯月又不由想起了同样身赋战神之名的靖王,不免把两代战神一番比较,觉得两人似乎在某些方面有些相像,比如刚毅,却又有些不同,弑青身上岁月经验累积的沉稳却是年轻的靖王所无法比拟的,靖王还年轻……
想着想着,思绪便不觉飘得更远了一些,竟然还不由地想起了弑青的两个儿子:弑云天和弑云锦。
弑云天的性格倒是比他老子狂妄的多,简直无人能出其右,不过好在并不愚蠢。虽然行事作风称不上正人君子,但还是有一定原则的。
只是弑云锦么,从表相看天真有余,谋略不足,不足以成大器……
“先生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弑青从画中回过神来,一并掩去了眼中的苦味,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和苦涩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没什么。”银绯月一笑掩过,当下言归正传“不知弑老庄主因何想见我?”
只是银绯月的话却惹来弑青的一番大笑。
“先生这话问的巧,李先生不妨一猜。”弑青的话如同皮球一样滚回了银绯月的身上,银绯月忍不住腹诽,原以为弑青直爽,没想到也是个老狐狸。
只是想归想,面上却依然如沐春风。
“弑老庄主想必是想谢在下的救命之恩。”银绯月也装模作样地说着,只是眼中的戏谑却是十分明显的。
弑青原想探她的底细,却没想到被其反将了一军,只是这一将军却反而让他认可了银绯月,欣慰地摸着胡子,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老夫想让先生留下来继续做爵儿的夫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弑青说完便看着银绯月,似乎在等着她的答案。
银绯月笑笑:“承蒙老庄主抬爱,小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此处又是一顿。
“先生有什么难处请直说。”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弑庄主似乎很不喜欢在下,所以……”接下来的话,银绯月亦没有往下说,只是聪明如弑青,自然能想到,她不过是怕弑云天反对罢了。
然而这对弑青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遂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先生放心留下,天儿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弑青这句话不仅威信十足,更有着明显的得意之色。
银绯月挑眉,虽然不知道他得意什么,但是想想也是,就算老了退休了,一把手还是一把手,做儿子的自然不会因着这么一点小事去忤逆做爹的意思。
遂连忙应下了。
“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弑青见她同意,先是点了点头,只是突然转了语气。
“只是老夫至今还有一事想请教李先生。”
银绯月一听,这才觉得重点来了。
“想必老庄主一直在为自己中毒的事情困扰吧。”
“的确。”弑青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老庄主这些天可曾感觉到腿上有什么异样?”银绯月之所以这么问肯定有她的道理。
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弑青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一丝异样,再一次恍然大悟。
“的确发现腿上有两个极细的针眼,难道是?”
“不知老庄主可曾听说过一种叫赤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