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为人子女割不断,让为人父母舍不下。一代一代的延续,延续着生命的传奇。
徐冉不再每天在办公司的落地窗前偷看陈然,也不再每天想着陈然却不能见面。虽然见面的时间变的和刚开始认识陈然一样,只能在上班的时候见面,或者是每天接他送他的见面,徐冉已经很满足了。
有时候会觉得幸福的不真实,很怕自己醒了发现只是一场梦一样,如果徐爸爸没有突然来找陈然的话。
徐爸爸是直接给陈然打电话的,算是提前预约的意思。陈然应着他嘱咐的不要让徐冉知道的要求,忐忑不安。
徐冉,是和家里说了什么吗?电话里,徐爸爸亲切的问自己,可以见面聊聊吗?当然,当然要说可以啊,即使不想也不可以说不行吧。
“徐叔叔。”
看见徐爸爸进来的时候,陈然恭敬的站了起来。
“嗯,等多长时间了?”
熟悉的官场的作风,不言苟笑的徐爸爸看起来就是很严肃的一个人。
“不长,刚来没多久。”陈然笑了笑,在他入座后才坐下。
“嗯,听说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徐爸爸,看着陈然的眼神,明显的探究。
‘爸,他回来了。我等了四年,四年,你知道吗,四年啊。’徐爸爸想起徐冉看都不看秦海,当着秦海他妈妈的面,说着。
第一次,看见徐冉什么都不要的眼神。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知道,为了陈然,徐冉可以抛弃一切。
“嗯,快三个月了吧。”
陈然下意识的想闪躲这样的打探,想起自己的好言壮志,便慢慢的坐直。
陈然,没什么好怕的。想想自己刚去希腊,面对那么多老外的语言不通的时候,都不觉得怕,现在你眼前的只是一个中国人,没什么好怕的。
“和小冉,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徐爸爸的看着陈然的转变,微微眯眼。
‘妈,不要再试图做什么了,不要让我恨你!’
徐冉,在他母亲还试图将他甩开秦海的事实掩饰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说着。如果不是找不到陈然,是不是他早就已经追着陈然去了呢?
“最近。”陈然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刚回来的时候,有见过面,真正联系上应该是最近。”
“他联系你的。”徐爸爸若有所思的看着陈然。
‘爸,这次我不求你们同意,我只求你们当没有我这个儿子,行吗?’徐冉,很严肃的这样说着。用他所有对父母还留有的一丝顺从,这样恳求自己。
陈然微顿,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点紧张?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就随便聊聊。”徐爸爸笑了笑,气氛因为他笑而缓和了一些。
‘妈,这次,不是你儿子选他,是他还要不要你儿子,你还不懂吗?’徐冉,说的有气无力,看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都纠在一起。
“毕竟您是徐冉的父亲,再随便聊,那也会紧张。”陈然也陪着笑,只不过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说,只是听着。
徐爸爸唇边的笑定了一下,又接着笑。
这样的陈然,已经和四年前那个显得畏畏缩缩的陈然不一样了。
陈然也笑,不再说话。
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
菜是徐爸爸的点的。陈然看着桌子上的菜,疑惑的看了一眼徐爸爸。
服务员退了出去,关上门。
“这个咖喱鸡翅,小冉说过不错,你尝尝。”
徐爸爸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但是长期的官场作风,让他看起来还是很严肃的表情。毕竟让他笑脸相迎做讨好似的表情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别人讨好他。
但是,没办法,现在眼前的,是他儿子愿意用父母去交换的人。
“哦,好!”陈然本来已经放松的神经,被徐爸爸这样一闹,瞬间又绷紧了。只是慌在心里,面上却很平和。
“嗯,口感不错,味道也很好。”尝了尝鸡翅,很认同的点头。
陈然,从小就吃鸡翅,辣的、甜的,可乐鸡翅,红烧鸡翅,腐乳鸡翅,最传通的炸鸡翅,还有烤鸡翅···总之,是第一次吃到咖喱鸡翅。很好吃,喜欢。
“好吃就好,先吃饭吧。”徐爸爸,让陈然觉得而有点奇怪的点了点头。
“哦。”陈然根本就搞不清徐爸爸这次找他的目的。
一开始会以为又是来警告的,所以一直是警戒的状态。现在,更警戒了,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小冉,不在家里住···”徐爸爸有点尴尬的说着。陈然看了他一眼,静静的瞪着他下一句。“你知道吗?”
“嗯。”陈然点了点头。徐冉说了,说他在家里吃但是不在家里住,从他买了那房子以后。
徐爸爸叹了口气,没接着说。或许,他在等着陈然搭话。但是没有,陈然只是表示自己知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你和小冉,现在住一起?”
“没有,我在自己家住。”
“我以为你们住在一起了。”
“哦,没有。跟我爸妈说过想搬出来,他们好像不愿意。”
徐爸爸问的字斟句酌,陈然答的流畅、面带微笑。
“你父母,知道你和小冉的事?”
“不知道,他们最近正忙着帮我找对象相亲呢。”
陈然失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是和小冉在一起了吗?”徐爸爸,愣住。相亲?什么意思?他和徐冉不是在一起了吗?明明徐冉也说他们在一起了啊。
“是,不过我爸妈还不知道。”陈然笑了笑,很自然,很正常的笑。
“那你不打算让你父母知道,还是并不打算和我们小冉在一起?”徐爸爸,缓慢的说着,盯着陈然看着。
“徐叔叔,我不知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然发现徐爸爸盯人的眼神和徐冉一样,哦,不,应该是儿子像老子。“那个,我可能在国外待长了时间,一时还不太适应···你也知道,我一直脑子就不太好使···要不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您看行吗?”
陈然陪着笑脸,恭敬谦虚的说着。
“希腊的风水,果然和我们中国不一样啊。”徐爸爸笑了一下。
徐爸爸想起林城说过,说陈然绝对已经不是以前的陈燃了。林城还说过,如果陈然这次回来是带着报复的心,那么徐冉绝对逃不过去。林城又说,这次接受不接受陈然对徐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徐冉现在只会考虑陈然还要不要自己这个问题。
徐爸爸记得,记得没出国前的陈然。那时候徐冉带他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很腼腆,很害羞的样子。不管自己和徐冉他妈说什么,陈然一律不说好或不好,也不反抗什么。
去过几回,后来就不愿意去了。可能因为孩子的心态敏感,所有知道他和徐妈妈是不欢迎他的。
陈然想笑,怎么可能和中国的风水一样呢?
那些在外的日子,那些本来可以不去经历的日子,好像就被眼前的人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盖过了似,一口气堵在心里。
“你和小冉的事,打算什么时候让你父母知道?”徐爸爸不知道陈然在想什么,只知道眼前即使不是很想和自己聊的人,一脸温顺的坐在自己的对面,而自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妈身体不好,得等机会吧,等合适的机会再说。”陈然皱了皱眉,想起妈妈的病,心里就不安。
他不怕面对徐冉的父母,这次,会努力让他们接受自己,但是前提是大家都彼此尊重。相较而之,自己的父母反而是比较难过的一关,也可能就过不去。
“小冉知道吗?知道你没和家里说。”徐爸爸心里的优越感又在作祟。陈然这样的家庭,和徐冉在一起,应该是高攀吧。
“知道。”
“那你,你说的什么相亲的事,也知道吗?”
“知道。”
徐爸爸夹菜的手顿住,看着陈然。陈然笑笑,不躲不闪。
徐冉知道,他本来就应该知道。而且这次,徐冉处理不了,因为他要面对的,和陈然一样。
“那他怎么说?”徐爸爸觉得有点讽刺。那么不可一世的儿子,竟然被一个什么都比自己条件差的男人吃的死死的,还什么都不敢反抗,委曲求全的样子。
“哦,他说随便我怎么处理,只要最后别闹到结婚就成了。”陈然失笑,因为想起徐冉的样子。徐冉,明明在乎的要命,还装作很大度的样子说话的样子。
“他真的这么说?”虽是问话,徐爸爸却不需要陈然回答。
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平常在家里,绝对是小皇上的作风,一句不顺心就会翻桌子的主,什么时候能看见他这样子?
不是,看见过。陈然走的时候,看见过,即使不愿意和父母说话,还是会回家里吃饭,只是不讲话了。看见父母的时候,就当没看见,什么话都不说。家的意义,对于他来说就变得和饭店一样。
可是,愿意回家,却是因为陈然。徐冉说,陈然曾经和他说过,父母不管做什么都是为子女好,即使有的时候父母不知道自己的子女想要什么,但是出发点都是为子女好。所以,无论怎么样,做子女的可以让父母生气,但是不可以让父母伤心。
“算是这个意思吧。”陈然笑了笑,等着徐爸爸接下来的话。虽然弄不懂他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情况吧。
“你们有预计要多长时间吗?关于告诉你父母你们在一起的事。要是你们俩不好说的话,可以,安排双方父母见个面。”
叹口气,在心里。
承认吧,你儿子就说没有眼前这个人就不愿意活了。
徐爸爸,有点想笑。自己的儿子,自己留不住,还要靠被自己和徐冉他妈看不起的陈然,把徐冉留在家里。
“您是说您想和我父母见面?”陈然看见徐爸爸点了点头,不再笑。
说不恨,太假。
在徐妈妈去过自己家里,趾高气扬的和自己的父母说,说他配不上徐冉,说他耽误了徐冉···陈然怎么能不恨?那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可以不去计较,因为虽然不能接受,但是能理解他们作为父母的心。可是,那样对自己的父母,却不能原谅。
“嗯,徐冉他妈说,想见见你父母。”徐爸爸看着陈然的表情,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
其实徐冉他妈去陈然家闹的事,他一开始并不知情,只是闹完了徐冉回来大发脾气的时候,才知道。那一次,徐冉只差一把火把家里给烧了。本来是觉得不应该这样去人家里闹,但是看徐冉那样,就觉得心酸,反而觉得应该狠一点,一次性划开他们的距离。
没想到,徐冉那孩子,自己跑到陈然家去道歉。用他和他妈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在徐冉身上看见的诚恳态度,只差留在他们家当媳妇了。
“徐叔叔,我不知道您和阿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来,是想和我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关于您和我父母见面的事,没必要。”
陈然很认真的看着徐爸爸的眼睛,不急不缓的说着,用很平静,叙述的声音说着。
“我不知道是徐冉说的不清楚,还是说您可能理解的有点问题。但是我觉得,就目前为止,我和他在一起的事,还没到需要双方父母见面的程度。您觉得呢?”
这一次,我不会在忍气吞声,也不会在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