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来,就是我的阿诺。请你告诉我,梦来她在什么地方?”歌如雪悲戚的哭诉着,泣不成声。
一旁的月,只觉呼吸窒息,胸口宛如堵了大石一般。王觉瞄一眼月,问:“皇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月却强忍着心里的巨大震撼,笑道:“没有什么。”
转回头,王觉对上歌如雪期盼的眼神,冷冷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梦来已经殉国了,你为什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歌如雪痴痴的走了。
阿诺殉国了,梦来殉国了,她该怎么办?生活在此犹如浮萍,无依无靠无处生根。
严寒的冬天,漠北总是白雪皑皑。在丝绸之路上,杳见人烟,然而,却矗立着一间客栈,名曰‘梦来客栈。’
老板娘是一个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妇女,偶尔见到一个英俊迷人少年出来帮忙,两人说说笑笑,关系看上去非常的密切。别人一猜便中,他们是母子关系。
客栈虽然地处荒漠,但是来往的游侠因为风沙大作往往会住上十来天,如此一来,小客栈便也热闹非凡。这日,客栈中突然来了一个剑侠,手中的天阙剑一摆在桌面上,老板娘的儿子的眼神就闪过一丝疑惑。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没有想到,他原来也在打量着自己。
“去,叫你们老板娘出来。“这人一点不客气的命令道。
少年咧开嘴巴讪笑道:“我是这里的少东家,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说话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少侠半步。终觉得这剑眼熟,这人眼熟,这人说话的味道熟悉,琢磨了半天,思忖了半天,终于豁然大悟。
赶紧的跑到楼上,敲开走廊深处的门,焦急的喊道:“阿姐,阿姐…”
一张惺惺然的睡眼无精打采的眯眨着,一又乱发可爱的竖起来,像个鸡窝一般,懒洋洋的问道:“段雨,大清早的,你吵个什么劲?”
惊愕的打量着这个邋遢的睡美人,“这是我那个美若天仙的阿姐吗?”
“呸,不是。”段灵将门一甩,重重的合上。
段雨又猴急的拍着门,“阿姐,你听我说,楼下来了一个稀客,保准你对他特感兴趣。”
“稀客?”段灵将门打开,探出可爱的小脑袋,“谁?”
“一个手握天阙剑的人。”
“洪若?”
“正是。”
“你等等我,我化化妆就来。”
“好呢!”
一会后,门里面走出一个花枝招展的穿红戴绿的艳妆父女,顾盼生飞,眉点蹙情。
“阿姐,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活像一个老鸨。”下楼的时候,段雨在段灵耳畔上私语。
段灵恨恨的瞪回去,“你知道什么?洪若跟在月身边,心思敏捷,明察秋毫,若是我原装出现,必定被他查处端倪。”
“你是想戏弄人才是真的吧?”段雨毫不留情的揭露这个真相。
自从来到漠北后,阿姐整日无聊,不是拿住店的客人开涮,就是玩出找小虫子开涮,一刻也不能静下来。活像一个多动症的孩子。
段灵来到洪若面前,怀揣着双手,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嘻嘻哈哈的问:“客官,你找老娘来有什么事?”
洪若睨她一眼,抿嘴笑道:“你就是老板娘?”
“正是。”
洪若指着一旁招呼客人的老妇,“那他又是谁?”
段灵暗叫不好,自己竟然和老妈撞衫了。
“哦,她是我姨妈。”段雨请记下搪塞了过去。
老妇听见这边的喧哗,转过头来,却看见自己的儿子正指着自己说是姨妈,真是苦笑不得。
不过,看那人的天阙剑,以及那人的气定神闲,料想她不是普通人,所以女儿才出此下策。遂光明磊落的走过去,笑着叫道:“小妹,你出来这里做什么?”
洪若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好默契的一家人。
确实喝酒不说话。
梦来盯了母亲一眼,笑着离开。
洪若突然抓住她,就在那一瞬间,动作极快的他将段灵的袖子挽起…
段灵大惊失色。却在明白他的心意后了然一笑。手臂上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洪若有点错愕,更是有点尴尬。“对不起。”
段灵笑道:“客官突然拉着我,所谓何意?”
“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朋友。”洪若站起来,付了银两,离去。
“阿姐,你手臂上的棣棠花呢?”段雨惊讶的问。
“我用药物将它涂抹掉了。”段灵呆滞的望着洪若的背影,呆呆道。
月,一定在找她。
树大招风,她在皇宫里走了一遭,流下了太多蛛丝马迹,月不会猜不到。所以,知道她没有死,就下令洪若出来找她?
“灵儿…”
“娘,什么事?”
老妇叹一口气,女儿竟然悄无声息的将那唯一的身份凭证给抹杀掉,相比是心意已决,不愿意再回皇宫。
“娘,你什么别说了,那个地方,不属于我。”
“那么,哪里才属于你呢?”
“天为帐,地为床,这样的日子,才叫一个洒脱。”
老妇泪流满面,看来不止是皇宫留不住她,这里也不属于她。
“灵儿,我有你弟弟照顾,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老妇挥手,段灵已经泪如泉涌。
“娘…”
“这些日子来,你跟在娘身边,心里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武功虽然被你死老爹给废了,但是依然可以悬壶救世。你为娘亲而活,岂不是辜负了你的手艺?”
段灵就地磕头,拜别了娘亲,“娘,女儿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