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肤黝黑,眉如黛,眼如山,嘴巴小巧可爱,脸庞精致玲珑。一般而言,有这种五官的人,会带给人八面玲珑的感觉。就在月思讨着她到底是个怎样八面玲珑的人时,小乞丐霍地睁开眼,冲月吐舌头做鬼脸,一个翻身,滑出了月的弧度范围外。
她明眸一睁,顿时令月眼前一亮。那是一双水灵灵的青虹,眨巴着像会说话的星星,明亮着,闪烁着,看的月有点痴,有点醉。他八成是忘记了,自己痴醉的只不过是一个肮脏邋遢的乞丐。
小乞丐英烈的对上他的眼睛,看吧看吧,多看一下也不会死人。
月撤回痴醉的目光,笑问“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阿诺,一诺千金的诺。”小乞丐倒也不吝啬,脆生生答道。
月辨声识人,这姑娘年纪和自己相仿,却犯了滔天之罪,是以才和自己关进了同一牢狱。可惜,自己被人陷害,而这小乞丐,行为举止放荡不羁,能十步嗅毒,是个人物。那么,她被关押在这大牢里,应该不是栽赃陷害了。想她韶华,却犯重罪,实在可惜。
恰在此时,牢狱大门忽然打开,府尹大人和捕头神色仓皇的进来,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脸肃杀之气的洪若。
府尹大人颤悠悠的向月下跪,老泪纵横,刚要张口请恕原谅,却被月急急的拦截住了。“大人年事已高,无须下跪。”
偏偏府尹糊涂,执著道:“不知公子乃千金之躯,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啊!”
洪若警觉的瞥了一眼墙角的外人,太子身份乃绝密,如今却被这个小乞丐听了去,顿时惶惶心起,剑出鞘,杀气腾腾…月雅笑着安慰他淡定下来,道:“不防,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洪若一听此话,又扫见牢狱内的死老鼠,顿时七窍生烟,揪住府尹的胸口衣襟臭骂道:“好你个狗官,我家公子被冤枉如狱,还险些丢了性命,你该如何解释?”
府尹大人吓得屁滚尿流,说话结巴,扑通跪道:“本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给本官些时日,定将这不法之人揪出来。”
月安抚道:“大人不需惊慌,常言道,百密一疏,不知者不罪也。”
小乞丐面色漠然,对他们的谈话无动于衷。月倒关心她,指着她问府尹道:“她犯了什么罪?”
府尹颤悠悠的走到小乞丐身前,老眼昏花,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捕头抢话道:“大人,这小乞丐并非我们抓回来的犯事之徒。”
话刚说完,小乞丐身形矫捷,一溜烟似的弹了出去,顷刻不见踪影。
洪若立时趋步跟上,月在后面喊道,“洪若,随她去。”洪若才收回脚步,一脸可惜,“可惜被她逃了去。”
一行人回到府衙大厅,香飘万里的碧螺春茶已经砌好,就等贵人享用。品茶期间,洪若跟他们解释了自己‘畏罪潜逃’的理由,乃是奉太子之命前去查案而已。既然洪若并非是杀人凶手,那么真凶尚且逍遥法外。月原本想将此事全权交给府尹大人自作处理,自己乐的逍遥,熟料府尹大人苦不堪言道:“殿下,你有所不知,这个杀人狂武功高强,数次作案后都消失不见踪迹。我的府衙查了一年多,也毫无头绪。”
月顿觉稀罕,区区命案,何须一年多时,更令人不解的是,枉费了一年多时竟也查不到凶手藏身之处!“难道,凶手有三头六臂?”月自言自语道。
洪若阴郁着脸,接话道:“公子,此凶徒虽没有三头六臂,却比那些有三头六臂的人更是可怕。”
月听出洪若的弦外之音,掉转头,问:“此话怎讲?”
“公子一定还记得十五年前那桩惨案吧?”
月微微颔首。“你指的正是恩师陈宰相灭门一案?”
洪若从凳子上站起来,道:“听我爹说,陈宰相和陈夫人死状及惨,不堪入目。但是他的家丁却个个保留全尸,而且尸骸干净毫无血渍,不过内体筋脉骨骼全碎。”洪若顿了一下,沉吟道:“家丁的死状与今日的死者颇为相似。”然后陷入了深思。
月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