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听说了吗,西梵国的二皇子来访,听说他生的可俊了。”
“是啊,如果能被他看上带回西梵,那就是异国妃子了。”
“哼,西梵国二王子算什么,能比得上我们北昭安乐侯吗,大惊小怪!”
“侯爷是厉害,可是……听说他长得可吓人哩,要不怎么整天带着个面具。”
“你懂什么,男人是不能用外表来衡量的!”
……(各种叽里咕噜,省略千字)
“喂,你的衣服。”一个面色不善的女人把舞裙扔到雪姬头上。
“谢谢。”雪姬拿过衣服,优雅地道歉。这种小角色,她根本不屑与之纠缠。
女人的脸色更黑了,气得转身就跑,凭什么凭什么,皇上一向什么都顺着她,这一次怎么……她绿绡可是皇上身边的大侍女,这次的机会,她盼了多久,可恶……
雪姬不以为意,换上舞裙,艳红色的千层纱群趁着她雪白的冰肌,绝美的诱惑。唇角扬起一抹媚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如此装扮,会引起男人怎样的兽欲。
时间到了,被伴舞的姑娘们簇拥着,走进了迎接贵宾的大厅。大致瞟了一眼,寒彻和寒千夜带着几个重要官员坐在左边,西梵国的使者端坐在正对面,使者的正中央最高贵的位子——雪姬星眸猛然睁大——竟然是无忧?!
迎上她诧异的视线,韩京墨点头一笑,一双桃花眼好不勾人。
雪姬一愣,忽然想起师父曾经提过,无忧是西梵人,想不到竟是皇室亲贵。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自己还不是一样多重身份,谁又骗了谁呢?
“北昭舞蹈,飞天。”宦官尖着嗓子唱诺,缠缠绵绵的锦瑟丝竹声随之想起。
飞天?雪姬的眸中划过自信,太容易了。
周围的舞女们长袖翩翩,莲步轻移,绕着中央的红衣美女旋转。雪姬站在中央,闭上双眸,一动不动。
“怎么是她?”寒千夜随意地晃着酒杯,他今天穿着一件帝王蓝的长袍,银色的鬼刹面具未曾稍离。
寒彻看着舞池中央傻站着的雪姬,棕黑色的眸子闪过报复的快意,道:“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皇叔好生欣赏就是。”
鹰隼般的黑眸紧紧盯着红衣美人,她的裙摆和头发无风自动,右手呈现半握的姿态。寒千夜了然一笑,电光火石之间,拔出腰间的佩剑向着舞场中央极速抛去。
千人斩,这一次,看你要怎么拒绝。好好地接剑吧,然后舞给本王看!
心有灵犀般,雪姬凌空接剑,同时给了寒千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像是在说:谢了。
她脚尖点地,优雅地腾跃至空中,红纱飞扬着翻腾,剑光破空闪烁,顺着抑扬顿挫的音乐,恰似一幅血染江山的壮丽图画,绝美、魅惑、肃杀。
整个大厅陷入了沉默,男人们的眸子里划过千万种情绪,惊艳、感叹、欲望……这究竟是怎样乱人心智的剑舞啊!
“飞天剑舞。”韩京墨的眸子里满是激赏,师父这门功夫,也只有师妹能舞到极致,他的剑气太刚烈,根本不适合练这门武功。
寒千夜表面上岿然不动,心里却已经咆哮起万丈海浪,他第一眼就看出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舞蹈,而是纯粹的剑术,如果能添上一些血,那就更完美了。千人斩啊千人斩,你总算稍微拿出点样子来了。
对武功极端痴狂的安乐侯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过佩剑,一个纵云梯升腾到与雪姬相同的高度,拼杀起来。
两件相交,发出“铿锵”的锃响,招招疯狂招招致命。但在下面人看来,无非就是一红一蓝两个影子极尽纠缠,甚至别有一番缠绵悱恻的味道。
“你这个疯子。”雪姬恨得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藏在银色面具背后的,是一张极端兴奋的脸,寒千夜暗笑:“你居然还能说话?看来是本王不够努力呢,呵呵。”说着,更加密集的剑光攻向对方——那个让他心醉神迷的女人。
他的心在狂跳,他的血在沸腾,他的灵魂在燃烧,这是何等的快感啊,多少年了,究竟有多少年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了!
上面打得如火如荼,下面某些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寒彻咬紧嘴唇,绣着团龙的明黄色袖子里,两个小拳头握得“咔咔”响。又让那个贱女人出了风头,皇叔为什么要出来捣乱!
对面的韩京墨也是脸色青黑,这个安乐侯,竟然敢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欺负他的小师妹。打架?那是打架吗?摆明了就是调戏!外行人不懂,他这个鬼剑仙嫡传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几次都想离席,跃到舞池中央把那个目无法纪的侯爷好好地教训一顿,但身边的几个家伙一直狠狠地按着他的手脚,可恶,臭老头子听话的狗!
一曲终了,雪姬再也无心陪这个疯子玩,她故意在招式中露出破绽,而后如九天仙女般翩然落地,任由对方的剑锋横亘在她脖子上。
寒千夜眸子一凌,恰似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潭,表面相安无事,心里早已气炸了:这个女人,胆敢扫他的兴?难道她不知道吗,主动示弱,就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侯爷好精妙的剑法,享儿受教了。”雪姬语笑嫣然,弯腰轻轻一福。
寒千夜冷冷地瞅着她,一声冷哼,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千人斩,总有一天,本王一定要你心甘情愿地拼力一搏。
啪,啪,啪。
韩京墨带头叫好,鼓起掌来。总算结束了,再多一刻,他就会把身边几个碍事的家伙撂倒,然后冲上去厮杀一番,让那个无耻的安乐侯领教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剑法。
在他的带动下,众人也跟着鼓掌叫好,赞美声一波接着一波。
就是现在,韩京墨眼睛微眯,好似狐狸。他向着北昭国的小皇帝微微一拱手,道:“陛下,本王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置可否应允。”
“二王子但说无妨,我北昭自不会吝啬。”寒彻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韩京墨停在港口的二十艘巨大商船,装着北昭急需的军用材料。他一定要尽力取悦对方,不管是怎样无理的条件,都必须忍受。
韩京墨甩开玉骨折扇,桃花眼紧紧地盯着雪姬,轻笑道:“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