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的小皇帝?”韩京墨冷哼,脸上的嘲讽明白无误,“他不过是寒千夜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手无半点实权。”
雪姬不以为然,面色严肃:“无忧,那个小鬼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韩京墨面露诧色,疑道:“雪姬,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想当年,北昭先皇何等英勇,不也是兵败你手,怒极攻心吐血而亡,一个小孩子,大可不必上心。你真正需要小心的,是寒千夜。”
雪姬点头。皇帝是疯狂的毒蛇,皇叔是内敛的凶兽,两个人都不能小瞧了。
“还差五万两黄金,你快点帮我筹齐。”雪姬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已经两个月了,不知他们如何了,可还挺得住?”
韩京墨甩开玉骨折扇,轻摇微笑:“不要小瞧了自己的下属。钱的问题不用发愁,无忧公子掌控天下航运,今天下午就有一批货到达北昭港口,三日之内我定会想办法脱手,拿出五万两现钱。”
雪姬心下一震,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那个身着天蓝色战甲的高大身影,他戴着银色的鬼刹面具,沉声如鼓:雪姬,不要太小看自己的下属,他们都不是笨蛋。
讨厌,怎么会想起他。雪姬摇了摇头,厌恶地闭上眼睛。走开!
“雪姬?你怎么了?”韩京墨见她面有异色,不禁担心起来。
“没事。”她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可能有些累了。”
韩京墨一声长叹,一双桃花眼溢满了柔情:“累了就早些休息吧,不要再接客了。就算是为了我,为了他们七个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雪姬,师父说过,你是雏凤命,必将震慑天下。寻欢楼,会折了你的翅子。”
“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目送师兄离开。
雏凤?笑话,你见过千人骑万人跨的凤凰吗。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只会挥剑斩人的野鸡而已。
春风送暖,雪姬斜倚在床上,她真的有些倦了,躲个懒小睡一下。嗯,但愿能做个好梦。
*
托寒千夜传的话很快有了消息,小皇帝传召她入宫一叙。
那日,雪姬起了个大早,穿上最漂亮的璎珞白衣,梳上最美的发髻,垂下三千青丝。
如果说剑是她杀敌的利器,那华丽的外表就是御敌的武装。无论是哪一样,都不能马虎。
雪姬一如既往地不把自己当做女人,所谓身体,不过是一种侵略的工具,她拥有一个强大的魂灵——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
“民女拜见皇上。”雪姬恭敬地跪倒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坐在高堂之上的,是一个绝美少年,繁缛的明黄长袍裹着纤瘦的身子,沉重的冠冕压不垮白皙的颈子。他闪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棕黑色眸子,狠狠地瞪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女人。
“民女?哼。”寒彻一声冷哼,声音稚嫩如童,面色阴鸷如鬼,“你,千人斩,乐享儿,不过是个贱奴。”
雪姬抬起头,虽然是跪着,但是脊梁笔挺如松,她媚然一笑:“嗯,我是个贱奴。”
感受到女人的臣服,寒彻的心头划过报复的快感,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听皇叔说,你已经筹集了两万两黄金,还真不赖啊。”明白无误的嘲讽。
雪姬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陛下谬赞了,不知您可不可以先放了……”
“两万两黄金,有多少人睡过你?”寒彻打断了她的话,眸子里闪过明晃晃的戏弄,“呵,乐享儿,朕很好奇,你一天接多少生意,一次多少钱?”
雪姬无畏地直视着那双恶魔的眼睛,从容道:“享儿价位很高,一次三千两,射了就算。再一次,加五千两。不知贱奴的回答,陛下满意否?”
“你无耻!下流!”寒彻一声厉喝,脸颊隐约两团可疑的红晕。
呵,雪姬在心里暗笑,看这个情景,这个十四岁的小恶魔还是只童子鸡吧。真是,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废物吗,竟无一人能爬上小皇帝的床。
面对如此严厉的辱骂,她依然不愠不火,故我媚笑,应承道:“是,贱奴无耻,贱奴下流。陛下赶快打发了贱奴吧,省得伤了您的眼睛。”
“你……”寒彻紧紧地抓着龙椅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真不愧是千人斩,注定被千万个男人斩于身下。”
“贱奴本来就是千人斩,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雪姬被小皇帝的丰富想象逗得笑出声来,真是个可爱的小鬼。
寒彻一阵头晕目眩,高高在上的明明是他,可是为什么,他竟然会产生被她压迫下去的感觉,太诡异了。
不,不能被击败,绝对不可以!
曾经的千人斩,可以手拿利剑纵横沙场,意气风发地指挥千军万马,大败他的父皇;如今,他夺了她的剑,破了她的身,辱了她的人,无论如何要折了她嚣张的翅子。
寒彻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君临天下的帝王威严,道:“俗话说良将难求,两万两黄金换两个征战多年的绝世高手,朕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陛下的意思是?”谈条件吗,呵呵,恶魔果然是贪婪的。
寒彻眸子一亮,道:“西梵国有贵客来访,朕要你当众献舞助兴。如果,你成功取悦了他们,朕就依言释放两人。”
“好啊。”雪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不要答应的太早,乐享儿,失败的后果很严重。”寒彻人小鬼大,威胁起来气场也不弱,“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不善舞的。”
雪姬淡然一笑,无所谓道:“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反正陛下早就决定了,不是吗?”小鬼就是小鬼,说出的话都那么孩子气。
这个女人……寒彻恨得咬牙切齿,总有一天定要亲手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