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姑娘,骨骼奇清,是个练武的好材料。老人家眉头微蹙,至于男女性格观念的问题,就交给无忧吧。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家捋了捋胡须,好不慈祥,“不要欺骗老人家,我说的是真名。”
他很强,比军队里的长官还要强上百倍,这是雪姬的第一直觉。
“冷雪姬。”也许是命定的牵绊,她第一次对外人报上了真名。
少年有些吃味,为什么她不肯告诉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告诉师父,不公平。
老人家目光灼灼,唇角微扬:“那么,雪姬,你想变强吗?你想战无不胜吗?”
“想!”她当然想,日日想夜夜想,就连做梦也想。
她渴望力量,疯狂地渴望。她讨厌女孩子家孱弱的身躯,这副受限制的身体。她要超越女人的极限,甚至是超越男人。
“不错的眼神。”老人家呵呵一笑,越发显得精神濯濯,“老朽决定收你为徒,无忧,从今天开始,你有师妹可以欺负了。”
“太好了。”少年乐得嘴巴都何不拢,讨好似的扯着雪姬的袖子,“师妹,还不赶快拜师奉茶?”
相对于师徒两人的热情,雪姬就显得冷漠许多,她眉头微蹙,疑惑道:“我拜你为师就能变强吗?比南疆的镇国将军还要强吗?”
老人家但笑不语,这个女娃娃,真不是一般的好强,是个可塑之才。
对于雪姬的话,无忧表示不屑,鼻孔朝天冷哼道:“南疆的镇国将军算什么,完全不需要师父他老人家出手,连我都打不过。”
雪姬忽然想起半年前的一场战争,南疆与北昭战于荒野,北昭连连溃败,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一个蒙面少年,百招之内把镇国将军打翻下马。南疆以为是北昭的救兵,谨慎退兵。此战也成为镇国将军战争史上的一个污点,无人胆敢在他面前提及。
“你就是那个蒙面少年?”雪姬眸中精光乍现,“你可以再百招之内破了南疆最厉害的将军?”
无忧越发得意了,挺起了精瘦的胸脯:“不信,你可以试试。”
雪姬目光灼灼,她刚才就已经发现,这个少年脚步沉稳,落地无声,若不是拥有高深的内功,是不可能做到的。
无忧以为她不肯,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来头吗?嘿嘿,雪姬,你听过鬼剑仙吗?”
鬼剑仙?四国第一剑客?
雪姬震惊地抬起头,老人家依然是似笑非笑,慈祥万分地看着她。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雪姬噗通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雪姬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师父海涵。”
她就这样,误打误撞地碰上一个不得了的师父。
“嘿嘿。”无忧一个劲儿的看着她傻笑。
雪姬有些受不了,这个师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嘿,师妹~”还在傻笑。
雪姬背过身去,不予理会。从怀里掏出师父给她的剑谱,用心研习。
“师妹,你怎么不理我啊,你……你是不是也嫌我丑啊。”无忧万分委屈,屁股就像长了钉,一点一点地挪到了雪姬身边,使劲伸长脖子,瞄了几眼,“这本剑谱我七岁就练过了,师妹,有什么不明白地地方,可以问我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在心中默念。
无忧就是一块橡皮糖,蹭蹭蹭地贴得更紧了:“呐,师妹,你听我说哦,师父告诉我,男女有别,我们……我们昨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是性质很严重的肌肤之亲,所以……所以……”
有完没完啊?雪姬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军营里的兄弟,怎么每一个像他这样,说一句话也能吱吱呜呜像个娘儿们似的。
“所以……等我们长大了,就成亲,呐,你说好不好?”无忧面色羞红,心中忐忑,小师妹那么漂亮,很可能看不上丑陋的自己,哎。
“好。”雪姬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是个男人,不需要成亲。答应了,他就能闭嘴了吧。
“真的?”无忧开心地跳了起来,小小年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凌空把雪姬抱在怀里,快乐地转圈,“哦~哦~太好了,我有媳妇儿了,我有媳妇儿了!”
“放我下来啦,神经病!”雪姬拼命地捶打他的肩膀,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已经有了宽阔的肩背,她心生嫉妒。
“好好。”无忧把她放下来,动作万分轻柔,仿佛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师妹,我们约定好了哦,千万不可以反悔的。”
雪姬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瞪着他。这个神经病,两个男人,怎么成亲。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哈哈。”无忧当即抓起雪姬的小手,往山洞深处走去,“我们去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的。”
少年亟不可待地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他人,雪姬看着那张笑脸,心生不忍,这……应该不算欺骗吧,两个男人,不能成亲的。
*
“师妹,你可还记得,那个约定?”
享儿微微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韩京墨,虽然样子变了,但还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无忧,当真是无忧吗?
当年,为了南疆家人的安全,她不能当逃兵,半月之后,雪姬毅然决然的回到军营,并且与师父相约,每年相见一次。师父仙逝已经有两年,她和无忧,足有两年未见。
享儿伸出手,一左一右扯住了韩京墨的脸颊,用力一扯。
“痛痛痛,师妹,好痛啊,唔咕。”
享儿淡然一笑:“果然是无忧,一边一颗虎牙。每次一捏,就会发出‘呜咕’这种奇怪的声音,呵呵。”
韩京墨顾不得疼痛,惊喜万分地握住享儿的双手:“小师妹,你终于……”
“为什么戏弄我!”知道是自家人后,享儿本色尽露,她一把扯住韩京墨的衣领,目露凶光,“戏弄我很好玩吗?还问我叫什么名字,你丫的不知道吗?”
“我一直在等,等你亲口听你告诉我。”韩京墨笑得可恶极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卑的少年,普天之下,能堂而皇之欺负他的,只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