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到享儿身后,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大大的黑眼睛里溢满了温柔。
“哑奴,谢谢你。”享儿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这世上,也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了。”
少年挠了挠头,羞赧一笑,用更加用心的揉捏回报姑娘的信任。他是奴隶的孩子,比贱民还要贱,那一日,若不是她出手相助,他早被人吊在大树上当街打死了。
姑娘虽然性子冷,但是心肠很好。少年微微一笑,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跟在姑娘身边有一段日子了,吃的饱穿的暖,从来没有挨过半次打。真好。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以前的事情,享儿痛苦地闭上眼睛:“哑奴,我给你说个故事,可好?”
少年又是挠了挠头,憨憨地点点头,贴心地给姑娘倒了一杯茶。小时候,娘给他讲故事,总是会口干舌燥。
享儿微微啜了一口,目光逐渐迷离起来:“从前,有一户姓冷的人家,虽不很富裕,但还算殷实。冷老爷娶了三房夫人,可惜一无所出。那是一个下雪天,冷老爷无意间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女婴,心生喜欢,认为是天降祥瑞,于是收做养女,取名冷雪姬。”
冷雪姬?好美的名字,冰冷而唯美,就像姑娘一样。少年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这雪姬果然祥瑞,大夫人有喜了,生下一个男孩。算命先生说,这男孩注定命中有血光之灾,冷老爷大惊,请教解救之法。算命先生给男孩取了个名字,叫冷血。”
冷血?这个名字不好,太肃杀,听着就不舒服。少年坐在她对面,托腮听讲。
享儿眸子逐渐温柔起来,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记忆:“接下来的十二年,是雪姬最快乐的日子。爹娘对她疼爱有加,冷血对她万分依赖。冷血的身体不太好,总是不停地咳嗽,大夫说是娘胎里带来的,难治根本。弟弟身子畏寒,姐姐就每日拥着他入眠;弟弟喜欢吃李子,姐姐就爬树给他摘新鲜的;弟弟天性善良,姐姐就帮着掩盖肮脏的世界。”
少年露出憧憬的目光,他也渴望有这样一个姐姐。
“直到有一天……”
“享儿姑娘,侯爷来了,点名叫您呢。”老鸨儿在门外尖着嗓子嚷嚷,“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就别磨蹭了,快点儿吧。”
享儿眸子一寒,淡淡应了一声:“徐妈妈,知道了,马上就到。”
哑奴听到这些,焦急地站身子,张开双臂拦在了享儿的面前,拼命地摇头:不要去,不要去见他,侯爷是个坏人,他总是欺负你!
“傻瓜,我不怕他。”她曾经受过特殊训练,精通手语和唇语。
哑奴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顾身份地抓住了女主子的袖子,急得嗷嗷叫:他是个魔鬼,你斗不过他的!
享儿轻轻拍了拍哑奴的手,抽回袖子,毫不犹豫地走出门去。
*
寻欢楼,有一个独特的房间,专门为有特殊爱好的客人准备。
享儿决绝地推开“虐香阁”,毫不意外地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能把天蓝色战甲穿出此等煞气的男人,除了北昭国安乐侯寒千夜,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人。
“千人斩。”寒千夜转过身,一张鬼刹面具,一双犀利的眸子。
享儿嫣然一笑:“侯爷看着享儿还想着别人,真讨厌呢。”
“接剑。”寒千夜抽出腰间宝剑,向着美人的心口掷去。
享儿吓得花容失色,身子左闪,长剑穿过白色的纱衣,把外套钉在墙壁上。
“侯爷真是粗暴呢。”享儿的身上仅一件里衣,包裹着玲珑的曲线,好不诱惑,“您要是想看,奴家脱给你看。”说着,作势要解里衣的带子。
“唰”的一声,一把银白的长枪刺了过来,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半寸。
“千人斩,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寒千夜目光如电,“拿剑,只有你才配做本王的对手。”
她用玉指拨开银枪,目光放肆地打量着北昭最强的男人,道:“侯爷搞错了吧,您口中的‘千人斩’,不败将军冷血,此刻正在南疆享受新婚之喜呢。”
寒千夜不语,冷冷地盯着乐享儿,像是要把她娇媚的身子瞪出几个窟窿才甘心。这个女人,既野又倔,性子比什么都强,让他忍不住想去征服,去破坏。
不管是哪一种征服,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一丝狂野,寒千夜缓缓地走到享儿面前,健臂一揽,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他冷然一笑,低下头,覆上女人诱惑地唇,一阵疯狂的吸吮。
享儿顺服地闭上眼睛,任由男人的舌在自己的口腔里肆虐,她感觉自己被填满了,寒千夜的纯男性气息,几乎让她窒息。
“嗯。”嗓子里溢出低吟,享儿的身子软了,玉臂环住男人的健腰,像是一种邀请。
寒千夜一声冷哼,牙齿一合,毫不怜香惜玉地咬破美人的香唇,满口腥甜。
享儿眸子一凌,即刻反击回来,狠狠地咬住男人的舌尖,她听到了舌头破裂的声音。一把推开男人沉重的怀抱,她反手擦掉嘴上的鲜血,烛光下,妖异非常。
“好,好,非常好。”寒千夜不怒反笑,甚至拍掌鼓励,“这才是你,千人斩将军。”
享儿耸耸肩,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侯爷又开始说胡话了。”
“是吗?”寒千夜双眼微眯,就像暗夜里的鹰,“唤一种称呼吧,千人斩少女,冷雪姬小姐。”
“你胡说!”享儿忽然激动起来,面色狰狞地抽过钉在墙上的宝剑,飞身过去,转眼间已经刺了十六剑,“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冷雪姬,你懂什么?混账!”
寒千夜用银枪轻巧地隔开,眸中含笑,唇角上扬,他成功了。这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