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就见阿勇双手端着一个大号的火盆苦着脸被站在楼梯口的壮汉搜身。原想着一下进来这么多人,楼下应该是闹闹哄哄的,不曾想竟是比没客人时还要安静。
一排站开的四个壮汉已然解了斗篷,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将看着挺宽的楼梯堵了个严实。同样的黑色劲装,同样地双手叉腰而立的笔直站姿,以及他们身上不曾掩饰的迫人气息都使楼下厅堂里站着的人感受到了威胁,那种压抑的感觉是让人不自觉的就小心翼翼起来连大气也不敢出。
楼梯口的壮汉终于确认了阿勇身上没有夹带凶器,所以对这楼梯上立着的四个人轻点了一下头,站在中间的两个人马上迈下一个台阶让出一条不宽的通道堪堪只够一人通行。
阿勇回头望了一下徐掌柜,小声说道:“刚才有位大人吩咐说让李大厨只管备好食材,其余的他们的人自己张罗……李大厨有点不高兴说了气话,被进去的那位大人打昏了……”说完就赶紧端着火盆一步两个台阶的跨上楼梯,好像身后有老虎追一般。
“什么?!”徐掌柜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门神一样站的整齐的几人,半晌过后他才回过神,明白这几个也是下人跟班,是没法回复自己的疑问的。于是他赶紧快步向后院走去。
厨房前的地上新来的李大厨还躺在地上,人却是清醒的。他正拖着一条明显伤了的腿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旁边立着哆嗦的两个少年是厨房里的杂工,岁数都不大。此时就眼睁睁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大厨趴在那里费力的挣扎也不敢过去扶一把,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神明明就是被吓傻了的。
“误会,误会了吧……”徐掌柜心知定是平素就有些急脾气的厨子被赶出厨房生了怨气说了气话才被那蓝袍人给打了的,但如今看着架势,就是不做这单生意,瘟神上门自己是没本事赶出去的,权宜之计就是加倍小心伺候了,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只等这些大爷自己离去才算安逸。
没辙,客大欺店啊!
陪着笑脸,徐掌柜壮着胆子走到那冷眼盯着李大厨的蓝袍人身前,斟字酌句地说道:“官爷您且息怒……”
“嗯?”那蓝袍人拉长了声音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斜着眼阴阳怪气的开了口:“还是掌柜的有眼力价……”竟是认了自己官家的身份。
苦笑在徐掌柜的脸上一闪而过,心道:就您那气势和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的神态,也就是李厨子这个不开眼的自己作死才会往拳头上撞。但凡有点心机的,便是瞎了也能猜出您的身份了。
随即他故意沉了声音对那两个吓傻了学徒呵斥道:“还不赶紧把你师父扶进屋子去,别在这里挡了贵客的道儿……”
“是。”
“是。”
二人这才如梦初醒,三两把将李大厨从地上拖了就走,半点不敢耽搁。而那据说什么也忍不了的暴脾气李大厨,倒是被打明白了,没敢再说别的废话,任由那两个半大孩子拉着自己伤腿疼得钻心。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可不管。我们住在这里是花了银子的,自然得照我们的规矩。”蓝袍人说的张狂,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徐掌柜张了张嘴,正打算如何应对呢,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喜子,你又做了浑事?”棉布门帘被人从外面挑开,身上还披着火红狐裘的贵公子意外地走了进来,头上遮得严实的斗篷帽子已然摘了去,露出一张苍白而秀美的脸来,精致的五官便是放在女人身上也是绝色,只是蝶翼般卷翘的睫毛轻颤,掩不住微恼的眼神瞅向蓝袍人,粉白的薄唇慢启,倒是在教训自己的手下:“出来时我是如何嘱咐你们的,全都忘了不成?”
徐掌柜听了这话,感激得都要哭了,总算是还有个明事理的主子啊……
挑着的帘子又放了下来,后面一闪而过的是阿勇那幸灾乐祸的脸么?徐掌柜连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怀疑起来,难不成是这小子告的状?
虽然心有不甘,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火的小喜子还是低下头没敢在主子生气的时候接话茬。
“章先生。”那贵公子对着帘外轻唤一声。
“公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
“这店里的伙计刚刚被小喜子伤了腿,你去给人家好好诊治。”公子口中说着话,眼睛却是看着徐掌柜并放缓了语气歉意到:“御下不严是富临的错,不如先让我家的大夫给贵店的伙计看看,余下的您还有什么要求等下我们再谈可好?”
“好好!就依富公子之意……”徐掌柜连声应着,哪敢有半个不字。
“我来带路!”一直猫在门帘后面阿勇,才想冲进来看看热闹,后脖领子已经被人揪住,一步动弹不得。急得他哇哇直叫。
“放了他。”话语传出,阿勇就一头冲了进来,差点撞到背对着门口的章大夫身上。“真是的,也不说一声就松手……”
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冲章大夫行了礼,阿勇将他带到了后院最里面的一处房前,走了进去。
“啊!”一声惨叫过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随后章大夫和李大厨一起走了出来,他行至公子富临身前躬身说道:“没有伤到骨头,喜大人是点了他的穴道,已然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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