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修!”一直微阖着双眼听着他唠叨的元容见丈夫要拉着自己回去,情急之下叫着他的名字说道:“我还没有拜完呢。夫君且候我片刻。”
说完,她从男子的怀抱里挣脱了身子,重又走到蒲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算完成了刚才的祷告,心里立时舒坦了许多。然后直起身子才要站起,那男子已是将手伸了过来。元容看着眼前那指尖修长的手掌,不禁垂下头笑弯了眼睛,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傻容容,成亲都这般久了,你还是如此的害羞……”被称作隐修的男子也不待自己的妻子伸过手来,而是弯下腰去将还跪在蒲团上她一把捞了起来,起身往外走去。
“看你,”突然地被他抱起,一下从地面升高了几尺,元容先是轻呼一声,然后瞪着水汪汪的杏眼横了他一眼,四下偷瞥着轻声说道:“仔细被人瞅见了!”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像是个做贼的。
“哈哈!”那男子笑着用额头碰了一下怀中妻子的额头,打趣道:“容容这是嫌弃被我这般抱着了?你可知这云苍山上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扑到我霍隐修的身上呢……”说罢,他又哈哈大笑几声,口气中透着些许的得意。
听了他的话,元容才从斗篷里探出想要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又收了回来,依旧拢在了袖子里,双手紧紧的绞着。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隐了,只觉得他的话是那般的刺耳,堵得心里难受。
突然变冷的气氛霍隐修也感觉到了,似是也意识到自己这玩笑的话有些不妥,他干干地笑了两声,也不在言语,只管抬腿迈出了庙门。
两人才站在门口,一阵山风就卷着雪花吹了过来,冷硬的使人喘不上气。霍隐修连忙转了身子,抱着元容面向石壁站着,只等这风过去再走。
不经意间抬头望向画壁中的女子,霍隐修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不知不觉就抱着元容又走回了庙里,只想离那画像再近一些,看得清楚一些。他心里默念道:想我在这云苍山修行也有百年了,方圆千里的妖魅女子见了不知有多少,竟没有一个能有画中人这般仙姿的,光这一个身影就让人心动不已啊!唉,但不知何时有缘能一睹真容,一亲芳泽,那才是真真的造化了……
他那里只管动着龌龊的念头,眼里满是欲色,连唇角都不受控制的向后扯着,使原本俊朗的容貌都变了形,面上的肌肉抽动着,看了使人生厌!
一直窝在他怀里独自神伤的元容也感觉到他的异样,紧贴着他胸膛的耳边传来的心跳声如鼓一般的响着,她诧异的抬起来头四周望去,才发现居然又回到了庙里,“夫君,夫君……”她挣扎了几下,觉着身体被他的手臂箍得紧紧说不出的难受而又动弹不得,而自己的呼唤他仿佛也没有听见一般,只好更大声的叫道:“隐修,你这是做什么……”
“啊?”霍隐修狐疑的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妻子,如才睡醒般的愣了下,然后胡乱解释着:“这个,你看,此画手法甚是独特,不知是何等样人,竟能以水墨丹青入石三分,这,这等真罕见的功力怎不教人心生佩服?我这看着看着倒是痴了。让夫人见笑了!”
“原来这样啊。”元容点了点头,也抬眼望着石壁说道:“夫君想必是从未来过此处,这画壁也是存了年头不短,很有些来头呢。这些年远近的丹青圣手也有不少人来临摹描拓此画的,但从未有人能画出这画中人的风骨来,所以后来就传,这画不是画上去的,而是这石壁通了灵性自己生出的影像。”
“哦?还有此一说?”霍隐修漫不经心地答道,眼睛依旧贪婪的望向那画中的女子,真恨不得自己也化身画中,拥着那仙子亲热一番……
说也奇怪,脑中的这个恶心念头才一起,他就觉得那画中人似是动了,扭过头来,美目含冰眼神如剑般刺向他,那股寒气迫得他压力倍增,连呼吸都困难了,只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到又退到了门口才立住了身形!
“有古怪……”靠在门框上,他用力的呼吸着,时才那满脑子的欲望也被吓得灭了去,后背上倒是薄薄地出了一层冷汗。
“可是累了?”元容看着他忽然发白的脸色担心的说道:“如今我这身子重,夫君快把我放下吧。”
说着,她探出小手敷在他的额上,只觉触手冰凉冷汗森森,与平时的温热大不相同,心下不禁又生出几分担心来。
“无碍的。”直到此时还觉得腿脚发软的霍隐修,心虚地安慰着元容:“想是这几日占卜有些耗费功力,歇息一段也就是了,夫人不必担心。”
他口中虽然与妻子说着话,眼睛早又瞥向石壁,但见那画中的女子依旧侧身而立,面容模糊,哪里有动过的痕迹?
“还是回府吧。晚膳的时候要多给夫君添些补汤才是。”元容心疼的说道。
“嗯。”霍隐修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声,也觉得此处说不出的怪异,竟能让他生出恐惧来,当下,也不敢多做停留,抱着妻子赶紧迈出了庙门,也是心里有事,脚下竟被那不高的门槛绊了下,身子竟没有站稳,一头向下栽去,情急之中,他抱紧元容,口中掐诀,不待二人的身子落地,就直接隐在了虚空里,没了踪影。只是那姿势于他平时的潇洒的模样差了太多,狼狈地倒像是是逃跑一般了。
又一阵更烈的山风吹起,带着天上细碎的雪花在满是积雪的地上打着旋的刮过,道路两旁树上的浮雪扑扑簌簌地又被摇下了不少,而门窗大开的仙姑子庙里的香案上,长明灯火虽如豆般微小,却燃得安稳,不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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