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百官起身,撤于两旁候立。
待看到皇上微点了下头,传侍太监便向外高呼,传达指示。“宣,秀女晋见。”
不一会,服饰颜色款式皆一样的女子,陆续踏入,站成几列,恭敬俯首着。“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吉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玄泽晟面色淡然,随意唤道。
“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秀女们动作一致,齐齐起身,但头依旧未曾扬起,仍低垂着,做着含羞带怯状。
昨日喝得过多,今日又起这般早,弄得她此时头痛剧烈,两眼昏沉。真希望能快些结束,让她可以早点回去补眠。不过,她知道这根本就是妄想,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头更痛了。
大殿之下,随侍太监执着一本册子,念着女子的名字,出身以及才艺。而被点到名的女子便自动的走出来,站在众秀女之前,让帝后亲评。若有合适者,帝后便赐予衩饰,代表其已被钦封,选为妃嫔。
衩饰款式不同,代表的身份地位也截然不同。如代表皇贵妃的侧凤簪钗(七尾凤),二品贤、德、淑妃则为侧凤珠钗(五尾凤),三品则为金步摇,四品为银步摇,五品以后皆赐予以珊瑚象牙为材质制成的簪子。
可,太监已念了半个时辰有余了,皇上却一点钦点的意思都没有,而一旁的皇后则不知在想甚,缄口不言,魂儿不知神游何方去了。
弄得底下一干大臣着急不已,看着自己的女儿一个个的落选离去,心有不甘着,索性当初多送了几个,后面还有机会,可如若皇上与皇后还是这般的话,恐怕就没指望了,哎,这该如何是好啊?
“咳咳。”玄泽浩凝眉,假意咳了声,拉回二人神游在外的魂魄。看到他们望向自己,才歉意的说道,“昨夜臣弟没睡好,嗓子有点不舒服,请皇兄、皇嫂见谅。”
飞常静刚想转开眼,便看到他对自己挑眉,使眼色。会意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右殿,却看到那位置竟还是空的,心中诧异着,难不成玄泽晟一个也没看上?
明白玄泽浩传达的意思后,她便敛神认真听望起来。忽听太监念到,“白玉莹,彘州府知府三小姐,善歌舞书画,当地才女。”之时,便回想起当初在彘州府有一面之缘的那位知府。
“好了,不需再念了,来人,赐侧凤珠钗,白玉莹册封德妃。”飞常静朝着一旁捧钗的宫女,挥了挥手。
飞常静一开口,便引起了满殿喧哗,心中不满着。一个小小知府的女儿,何德何能竟直接被封为二品德妃?而他们的女儿却都落选!皇后莫不是要与他们过不去?
“你。”玄泽晟转头,惊怒的望了她一眼,便颓然的回身挥袖,“赐!”那话语中浓烈的愤怒,让殿内众臣,顿时噤声,不敢再造次。
之后,每隔一个或两个,有时甚至会一连着十几个,被她钦点封妃。点到最后,站列于右殿的秀女,已满满一片。其中五品以下妃嫔几百名,三四品亦点了将近百名,二品贤、德、淑三妃各一名,就连皇贵妃,亦被她给点了出来。
一旁,玄泽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尤其当她钦点皇贵妃之时,差点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当场吼她,为她到底想怎么样!问她,为何非要这般伤害他!
其余的妃嫔她爱胡闹,乱点也就算了,点多少他也不在乎。毕竟这些女子即使点了,他也可不必尽为人夫的责任。可这皇贵妃她也帮他点了?这算什么?不让他再逃避吗?她就这么想要帮他再多找个妻回来吗?
流素颓然的站在飞常静身旁,差点站不稳,若不是她及时扶住了龙椅处,她定会当众倒下去。皇贵妃,静居然点了皇贵妃?那今夜,是不是代表着,他将会多个名副其实的妻子?
将近午时,选妃才结束。后宫各妃名份定下后,便由太监总管按着品级,命人领去所居的宫殿,而皇贵妃则由太监总管,亲自带领前往历代皇贵妃所居住的翠云宫,顺带的还要命人布置新房,以便今夜陛下与贵妃娘娘共度良宵。
飞常静回到凤仪宫后,依旧与往常一样,和流素两人品酒直至深夜。今日也算是皇上大婚,玄泽浩这个王爷得帮着招呼大臣,因此没有出现在凤仪宫一同疯癫。
“哎,素儿,别喝了,我扶你进去休息。”流素起身,环住飞常静,将半醉的她带回殿中。
飞常静仰头倒了下去,却看到流素离开,忙住她的衣袖,“今天玄泽浩不再,你也不用再去赶他了,一起睡吧。”
“你先睡,我还没喝够呢,等喝够了,我就会回来,睡吧。”轻拍着她的肩膀处,一直等她合眼,流素才离去。
今夜,除非她喝醉,否则她是不可能睡得着了,呵呵,他再次成婚了,可,他娶的女子不是她,呵呵,永远也不可能是她。
打开院门,缓步走了出去。今夜,就让她再放纵一回吧!让她真正的醉一场。
一整夜,作为新郎官的玄泽晟不知何故,见到何人都敬酒,非喝趴那人才肯罢休的寻找下一个目标。直到满身酒气,熏醉迷蒙之时,才被玄泽浩命人扶往翠云宫。
“你们,都给朕退下,朕,没醉,还能走,朕会,自己去,你们,都给朕滚。”半路上,玄泽晟突然发起酒疯般,将搀扶的太监全给吼走。
原本那些太监还会在暗处跟随,可谁知,跟了两次,两次都被玄泽晟给发现,最后他恼火的吼着,谁要是再跟着他,就砍了谁的头后,他们才不敢再继续跟随,任他离去。
反正这离翠云宫也不差几步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才离开回去休息。
玄泽晟一步一晃,踉跄不已的向前走着,嘴里还不时的吐着些醉话。“为何,你要这么对朕?朕,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朕的心意?”
“你就,这么想朕,将别的女人拥入怀中吗?为什么要这么逼朕?为什么要给朕该死的选,这么多女人?”脸上的苦楚,在微弱的月光下,更显得凄凉。
“皇贵妃,呵呵,你竟然给朕,选皇贵妃?好,朕就,如你的愿,朕现在就去她那,马上就去。”玄泽晟迷迷糊糊的说着,忽的腾空,踏上宫墙,向前掠去。
不知飞了多久,拐了几个弯,脚下一个踏空,硬生生的就这般摔入一座宫殿中。“嗯?到了?怪了,这怎么黑乎乎的?难道她已经睡下了?”
脚步虚浮,走得歪七扭八,一点帝王的样都没有。伸手推开殿门,东撞西碰的摸入了内殿之中,朦胧的看着眼前浮动缭绕的帐连,伸手一挑,人也跟着躺了上去。
忽的,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环上了他的腰身,沙哑微弱的嗓音,由耳旁传来。“静儿,你回来了。”
顿时,他的身子轻微一震,转头想要看清身旁的人儿,却不料她靠得实在太近,唇就这般不经意的贴合在了一起,那似曾相识的美好,让他无助的低吟叹惜起来。
睡梦中的飞常静,感到了身体的异样,好似什么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猛的惊醒。双眸睁开,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意识到此刻有什么事正发生时,惊骇的伸手将他推开。
“玄泽晟,你快放开我!唔。”话还未说完,唇又再次被他封住,言语不得。
望着他眼眸中闪现着浓重的渴望,她深深被骇住了。他不会那样对她的,不会的。飞常静无助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不想这举动,让他陷入更深的疯狂之中。
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结束,又是何时结束的。此刻的她脑海一片空白,如痴儿般,呆愣的睁着双眼,无神的看着那浮动的帐连,望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