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宸怔怔的开口:“父王,你这是——”
“你和灵潇的事情,朕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这点忙还是可以的,你苦心孤诣的寻找,不如朕的一张皇榜。”沐西阳也没有在意沐子宸的惊讶,他这也是举手之劳,他随着年事的增高,对这些亲情越来越重视。
人老易怀情,因而他心里慢慢的开始有了一种对沐子宸的愧疚,沐子宸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他宁愿自己去兴师动众,背负昏庸的罪名,也愿意帮助自己。
也许真的是已经长大了,沐子宸觉得自己年轻时候的执念已经淡化了,父王也有不能说的苦衷,身居高位,最不能听从的就是自己的心。
沐子宸跪下,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个高高在上他的父王:“儿臣替灵潇谢谢父王。”
父子两人的心第一次隔得这么近。
万朝归宗,百泰开兴,夏日的天总是很快就明朗,裴景铄醒得很早,他起身想出去活动一下,正巧就撞到了裴怀嵇,裴景铄笑了笑道:“父亲,这么早啊。”
裴怀嵇看到了他,晨光迷漫,他对着裴景铄道:“你跟我走走吧。”裴景铄听话的跟了上去。
两人在自家的庭院里随意的走着,虽然时节为夏,但是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凉爽的,旭日初升,晨光微熹,偶尔听到了两人沙沙的脚步声,裴怀嵇先开口问道:“知道谁当上了吏部尚书吗?”
“孩儿并不知道。”裴景铄对这些朝廷之事并不乐衷,他不知道裴怀嵇为何如此问。
“果然是司马家的旁系亲属——司马云睿。”裴怀嵇抬头看了看朦胧的晨色,像是在自言自语道:“这人是孙尚书力荐的。”
裴景铄大吃一惊:“可是父亲前几日不是刚去了孙家——”
“你以为他会与我交好?孙家女儿的得宠靠的都是司马家的扶持,但凭这一点,孙尚书是无论如何不会与我交好,你先前看到的不过是个假象。”
“在这朝堂中最不能的就是锋芒毕露的树敌。”裴怀嵇继续道,他并没有看裴景铄,但是裴景铄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而不是自言自语。
“你有没有埋怨过我的偏心?”都说是一碗水端平,可是天下哪有不偏心的父母,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块也不舍得,同样也会有个轻重。
裴景铄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父亲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会这样感慨的问自己,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怔怔的回答道:“孩子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好。”
“晋源小,让我始终有种他还是个孩子的错觉,你身为长子就该承担起长子的责任,所以我平日里对你也严厉些,是希望你早起成才,顶天立地的撑起整个裴家。”裴怀嵇意味深长的道。
裴怀嵇很少见到父亲这么温言温行,他心里一暖,其实说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他自小就背负了更多的责任和压力,因而也成了他现在沉默寡淡的性子,晋源是自由的,而他却是身不由己的,他常常会羡慕晋源的散漫,但是羡慕过后,还是要继续面对自己的命运。
“父亲说的,孩儿谨记在心。”裴景铄郑重的说道,裴怀嵇忽然回过头来拍了拍裴景铄的肩膀:“辛苦你了。日后这个家需要你。”
裴景铄是无比的干劲十足,他看着父亲也是略显老态的面容,镇定了自己的决心。
宫灯夜明,半窗疏影,司马雯燕坐在了榻上,灯光昏暗着,她抬了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今日怕是不会来了吧?司马雯燕有些悲哀。
“皇上今日去了哪处?”司马雯燕打了个哈欠,问着身边过来换灯的小宫女,小宫女恭恭敬敬的答道:“回禀娘娘,皇上去了孙美人那里。”
“去了她那里啊。”司马雯燕语气是无限的悲哀,她看了下外面的深沉夜色,道了句:“准备睡吧,本宫乏了。”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那灯,灯火闪耀着,有无数的飞蛾扑了过去,被灼热的火焰烧了过去,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司马雯燕心中所致,她看着久久不能回神,像是在问自己一样,说了一句:“这飞蛾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扑向那火?岂不是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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