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也许是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夏蓉,我回头看到她一手托着烛台,一手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问着我。
我抱歉的一笑:“吵醒你了,这天气太闷,我睡不着,出来看看。”
夏蓉把烛台放到了屋里,不由分说又给我披上了一件外衣:“夜晚还是有些冷的,大人总是不会自己添衣。”
我看了看身上厚重的衣服,扯了扯领口:“冷宫那里是不是出了事?”
夏蓉愣了愣,才说道:“我昨日去给平秋宫里送衣服的时候,听到了那里的小宫女在谈论,皇后这几天病重,淑妃已经很久没有回自己宫了。”
我眼睛看着西边那片泼墨般的乌云:“现在那边这么吵嚷,也无非是要么皇后复宠,要么是皇后病重,现在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大人,要是皇后真的复宠,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夏蓉有些担忧,她对司马雯璐的手段是略有耳闻的,也知道她进了冷宫是因为我的关系,现在一听司马雯璐要复宠了,再加上一个司马雯燕……
“走一步算一步吧,这宫里哪有什么真正太平的日子,哪天不都是风波暗涌,提心吊胆的过呢,慢慢来吧。”风夹杂着一股风雨欲来的草木气,刮在了脸上,我深吸一口气,吐出体内压抑的浊气:“走吧,我们睡觉去吧,这些事也和我们没有什么干系。”
我回屋,重又躺在了榻上,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线稍稍小了些,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在梦里却是梦见了一片黑暗。
大翰阴沉的天气,山雨欲来风满楼,但是相距不远的黎国,却依旧是春日干裂的气候,阳光晒在地上热气都被蒸腾了起来,大翰天气适宜,但是黎国却是多热少雨的,因而在黎国才是真正的春雨贵如油。
被异香围绕的太子营帐里,沐子宸正拿着温热的毛巾,一点一滴的细致而又温柔的给独孤灵潇净面,沐子宸脸上的神情认真,仿佛在做着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即便是这样,他心里那种摧朽拉枯的愧疚感并不会减少半分,他欠灵潇太多了。
“殿下,药来了。”士兵进来把药放到了桌前,报告了一声就自己退下了,这帐里的香味太浓了,私下里士兵都在讨论太子殿下是怎么在这么浓郁的香气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沐子宸单手端过药碗,自己先附上去,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的拂在脸间,也只有这样,这个时候,他才能确定独孤灵潇还活在这世上。
含过苦涩的药汁,触上那柔软的双唇,药汁在唇舌间蔓延,顺着流入独孤灵潇的身体里,只是独孤灵潇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沐子宸有时候想让她动一下,哪怕回应一下也好,他想望着。
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了,沐子宸拿过架上的毛巾给独孤灵潇擦了擦嘴,又给她掖好被子,这才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今日,那平大夫是不是就该到了?”他站着,并没有向谁说话,但是身后不多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跪在他身后,恭敬的答道:“平大夫现在就在军营外面了,正等殿下。”
“请进来吧。”这黎国有名有望的大夫,都被沐子宸请了个遍,今日来的这个事从其他国都里请来的,号称华佗在世,沐子宸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再小的希望,他都不会放过。因而在黎国的军营里,时常有各种大夫的出入。
这平秋阳在自己地方治病治得好好的,无缘无故就被一群黑衣人蒙上眼睛请到了这里来,他晕头转向还没搞明白情况,就有人解开了他眼前的黑布:“先生,我们殿下有请。”
平秋阳跟着人晃晃悠悠,懵懂的走了进去,他也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光亮,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营帐,是军营,他以前还算是见过大世面,这个时候才没有双腿软倒。
走到一处地方停了下来,看大前方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气度不凡,平秋燕是个人精,马上就猜到这可能就是他们嘴里的殿下,上前就是匍匐跪拜:“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先生快快请起,请先生到此是有意识相求。”沐子宸急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草民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平秋阳知道请自己来也无外乎想让自己给看病,他颇为自负,坚信没有自己看不了的病,因而出口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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