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高肃一惊,马上从那主位上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可是在他的脚步刚跨出议事营帐的时候,却僵住了。因为赵广已经奔到了萱儿身旁,扶起了她。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地关切,而他明明就知道她是兰陵王妃啊。高肃默默拽起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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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临了。
一阵痛让萱儿皱皱眉头睁开了眼睛。四周昏暗着,但是还是可以看清这三面高高立起的药柜。身下那一层沙子,更是提醒了她,这里不是高肃营帐里自己的那个小窝,更不是二十一世纪家里的小床。
萱儿慢慢爬了起来,坐在地上的时候,脸上痛苦地一阵扭曲,连忙让自己的屁股离开地面。原来历史上说郑妃不是死在战场上,但是没有说她不被打啊。苦命的,亏她这么信任着高肃呢。
想着这些还有那还在作痛的屁股,萱儿又哭了起来。
她好想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回家去。在那里还有爸爸妈妈疼爱着,有很多很吃的,不会被饿着、冷着。
不过,其实高肃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啊。他作为一个将领,对违反军纪的人是要严惩的。而且那天她偷听被押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要是不做点什么给大家看的话,那么已经就很难带兵了。而且历史上的高肃,治兵严谨,对属下像对兄弟一样,而且战功赫赫,所以他才得到军队和人民的拥护啊。
天啊,自己在想什么?对一个下令打自己的人还这么宽容吗?应该恨他才对!恨他!恨他!可是怎么也恨不起来啊。
再眼泪终于哭干了以后,萱儿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移向那左边的药柜,凭借着这么多天看到的学到的那点用药常识,给自己找着需要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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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的王妃?!
高肃抓起桌面上酒就猛地灌了下去。为什么那个郑萱儿就不能好好待在王府里呢?为什么要来战场?为什么赵广会这么关心她,还有那个突厥三王子?她就这么喜欢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吗?
高肃狠狠砸出了手中的酒杯。为什么他在看到赵广奔到她身旁的时候,自己心中是那么的不舒服。而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走过去,直接拉起那个赵广打一顿呢?是的,那一刻他是有这个念头,但是冷静让他控制着自己的行动。
门帘被夜风掀起了一个角,冷冷的风灌了进来。已经是初冬了,虽然夜里还没有在营帐中燃起火盆取暖,但是还是真的很冷的。高肃的目光不由地扫向了角落那属于萱儿的小窝,一张毛皮上是一床厚被子,还有她的棉衣。
她的棉衣?!难道她现在只穿着那士兵的衣服吗?那只是一套秋装啊。出来的时候是秋天,而在发军棉衣的时候,由于萱儿有自己的棉衣了,所以就没有领棉衣。萱儿现在呢?高肃顿时清醒了过来,马上甩甩头,试图甩去那份因为酒精作用而产生的晕眩感觉。然后就大步走出了营帐,去寻找他的妃子。
而他的目标就是医帐,整个军营能允许她躲避的地方除了他这里就是医帐了。
就在高肃的脚步离医帐不到二十米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走入了医帐中,竟然是赵广。而他的双手中抱着一床被子,不用多想就知道那是给萱儿的了。为什么他的妃子的被子竟然是赵广送的呢?高肃气愤地就想转身离开,可是转身后脚步却没有迈动,而是重新向着医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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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儿终于在那陶罐中找到了那些白色的粉末,她记得胡军医曾经用这个粉末给士兵放过伤口,应该也可以用在她的棍伤上吧。
她弯腰趴在胡军医的办公桌上,伸手艰难地扯开裤头,那已经绽开的皮肉让裤子紧紧裹在伤口上,每撕下一点都是割肉一般的痛苦。
她紧紧咬着牙,闭着眼睛,一点一点撕下那伤口上的布料。虽然伤口是在屁股上,但是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医帐的,所以萱儿倒也安心。但是似乎并不想她想的那样,在她不经意地在疼痛中睁开眼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立在她的面前。
“啊!”她吃惊地猛地站直了身子,那屁股(很抱歉,本想用一个好听一点的词的,但是系统说那个是禁词,大家就将就着看着吧。)马上就传来了巨疼,让她不得不整张脸扭作一团,大声惊叫着。
“萱儿!”赵广关切地本想走近几步,但是脚步却僵住了。萱儿现在正衣衫不整呢,他这个时候靠近她,男女授受不亲啊。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的萱儿,虚弱地说道:“你来干嘛?”
“我就知道今晚你会在这边的。王爷不应该这么做,就算是什么大事,毕竟你是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啊。”
“我不想说这个。”萱儿的眼神也有些飘忽了,“我现在只想……只想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痛就好。对了,对了,麻醉药。”
“什么?”站在医帐门帘旁的赵广不明白地问道。
萱儿说道:“你帮我用一块布,沾上那个瓶子里的水,然后捂上我的口鼻,我就不知道疼了。”
看着她那痛苦的样子,赵广放下了手中的被子,按照她说的话做好了准备。
当赵广拿着那块布走近萱儿的时候,萱儿再次说道:“快,我真的受不了了。不如你直接杀了我吧。”接着就是萱儿因为疼痛而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赵广也顾不上她的衣衫不整,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将那块布捂上了她的口鼻。
萱儿马上就没有知觉地昏倒了。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而赵广不得不接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你想干什么?”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帘处传来,赵广一惊,随声望去,只见高肃已经站在了那里直直看着他们。
而他现在一手环着萱儿的腰,一手还拿着那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