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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站于场中央环顾四周,我不知道庄祥之为何会在这里说出那翻话,但不管如何,他的话确实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伸出双手作虚扶状,微勾唇角:“众卿平身!”
“报——”探子急步跑至我面前二十步外跪地道:“禀皇上,北苍军突然出现在五里外正朝我军驰来。来敌约了五万,敌方带兵将领暂且不明。”
果然是来搞突袭了,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再探!”
“皇上,老臣愿为先锋去会会北苍。”贺侯请命。
我正色道:“很好,马上击鼓鸣兵,朕现命傅王为左翼先锋、藤原将军为右翼先锋随朕出城三里外对阵!”藤原将军即延城守将,很年轻,约二十七岁,算是我朝里现下最年轻的将军了。
“那老臣……”贺侯不甘地问。
“贺侯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带人守护好粮草,若粮草有任何闪失,军法处置!”第一次对贺侯用不可否置的态度下达命令,“朕担心突然进攻只是个烟雾弹,敌人想断我军的粮草才是目的。贺侯,朕将大军的生死命脉交由你,你可不能让朕失望。”贺侯爷确实是位难得的猛将,交命脉交给贺侯是一项冒险的行为但我很放心,不论如何,他既然肯自愿请兵出战,他定是将国家利益暂时置于了首位。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贺侯毫不犹豫地接下,军令状也随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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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我已经记不清是哪位诗人写的了,但他描写的场景到与现下的情景有几分相似。
策马带领军队穿过城门直往三里外的空场奔去,刚摆好主阵前方传来响彻天际的马蹄声,再抬眼看时,一队铁骑远远奔来,所经之处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皇上,您看,那领兵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北苍的先锋素有血狼之称的图巴达。”将军蕂原慈指向前方骑白马者。
“血狼?”
“是的,因在战场时喜割人头而得名。”藤原慈很平淡地解释,但若他的眼里没有隐隐闪过的仇恨我会相信他真心境真的是平淡的。
我微沉默,傅溶忽指着另一方向道:“皇上,您看,东方和西方各有一队骑兵过来了。”
三方包抄,果是想狠狠打这一仗的!
我摩挲着马背冷眼看着三个队人马压近最终停在距我军三百米处整队,接着从队中出来三骑,一骑微在前方,两骑稍驰于后,显示着前一骑的不同地位——即使他们穿的都是一样的战甲——这点同我和选择很相像,但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我的马是混于众将领队伍中的。
他们停于北苍军队前方处于绝对领军的中心位置,站于最前的一骑对他后面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后,那两人打马上前行一百米后站定大喊道:“听闻你们那边皇帝都来了,叫他出来,我们主帅有几句话要我们传达给他。”
面对他们的挑衅我轻轻一笑,递给与我平行藤原慈一个眼神,他立即打马上前五十米,回道:“你们主帅有话叫他自己说,但他说是一回事,我们这边有没有人听又是另一回事。”
“你,哼!”那两人相顾一眼后,其中一人打马回到那主帅身边交谈起来,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主帅还真打马上前一百米处,而我们这边立即处于警备状态。
可惜主帅依旧没有说话,那两人又喊道:“我家主帅说了,要不打战也可以,只要你们肯割地赔款和亲我们就马上撒兵。”
“告诉你家主帅,叫他睡觉时睡高枕做梦去吧!”藤原慈怒斥,“我等就是死也要与这座城池共存亡!”
那主帅听毕忽以轻功飞离马身直往这边奔来。
“全都不许动,这场,由朕来。”我及时制止了这边欲飞迎上去的将领,打马向前约一百五十米处,敌方主帅立于我的前方十米处。
“想来你便是大东的小皇帝了?”主帅开口,英俊的脸上带了七分嘲笑,道,“忘了介绍自己了,在下赫连浩。”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原来是北苍二皇子,幸会。”我冷笑,“有空代朕向北苍皇及太子问好。”北苍皇位之争是公开的秘密,其中太子与二皇子相争多年水虎不溶。
“其实打打杀杀不是我们北苍的本意,我们只是想同皇上您作个交易。”赫连浩抱剑而笑,对我的挑衅并未放在眼中,“不知陛下您有没有兴趣听听呢?”
“两军对垒的战场上作交易,委实有那么一点创新。”我呵呵一笑,“但是,两国的交易是由相国大使在谈判桌上达成了而非在战场上——朕既然来了,不带点胜利品回去,朕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您说是不是呀,二皇子!”
赫连浩脸色大变:“小小年纪如此狂妄,本王今日就教训教训你!”随即拔剑出稍朝我面门攻来。
马上战术非我强项,我快速躲开他这一招攻击跳下马,亦拔出宝剑同他过招相抗。
一开始赫连浩招招逼命我处处闪避其锋芒,六十招后,我渐感吃力——我的剑术确实不怎么好,而我那点三脚猫功夫……不提也罢。但在转身一回刺中,他的剑削去我的头帽,我右手的剑挑开他的战甲而左手的扇刀狠狠地划破他的胸口。
“你!”赫连浩单膝跪地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咬牙道,“你偷——袭。”
我唰地收回扇,轻蔑地看着扇刀上的血迹:“过程不重要,而这个结局才是朕所要的。”我的确是偷——袭他只是防着我剑却不想我的左手还藏有另一兵器,而我所计划的招式中就是要先挑开他的战甲再狠狠刺他一刀却不要他的命。“这一次不要你的命,但下一次,你就不会有如此好运了。”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传来阵阵欢呼,赫连浩的身后传来血狼的怒吼:“敢伤我家主帅我要杀了你!”
血狼打马冲来,藤原慈亦打马至我身旁道:“皇上请回军阵休息,这场由臣来。”
我点头同意骑上马时血狼已被赫连浩喝住:“混账!本王有让你动了吗?给本王退下!”
血狼委曲至极地立于原地不动也不走,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北苍军队在主帅受伤的情况下也站立着丝毫不动,看来军纪很严呢!
“司徒麒麟,你给本王听好了,你给本王等着,本王伤好了就来将你生摛!”赫连浩恶狠狠地说。
“好啊,恰好朕也想去看看北苍的皇宫是什么样的呢!”我浅浅一笑,掏出素帕慢慢拭去扇刀上的血,随手将帕子扔掉,在阳光下翻看扇面,慢不经心地说,“听闻北苍皇室有一小公主叫赫连雅芙的,生得闭月羞花,二皇子,你说朕将她掠来当暖床侍奴如何?”赫连雅芙,北苍老皇帝的义女。
“你,混蛋!噗——”赫连浩冷不防地吐出一口血,他的另两位随侍立即扑了上来将他扶起。
果然是一刺激就炸毛的火爆性子呢!要不要再刺激他一下呢?
“二皇子,比起你那太子哥哥,你真是差劲多了,至少到现在朕还没有找到你那太子哥哥的弱点在哪里呢!就这样子还去急皇储要是赢得了,太阳都会打西边出来了。”
果然,赫连浩气得不轻,两颊铁青白眼一翻直要昏过去。我懒得再看打马转身奔回军营道:“退兵回城。”
“可是皇上,他们还没有撒兵……”傅王谨慎地说。
“无妨,他们现在要做的是救他们的主帅,趁此机我们也好好调整一翻。”最重要的是我左手的伤口裂开了,好疼,大约出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