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城墙下方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议论纷纷,有真心怜惜那女子的,也有纯属看热闹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你是外乡人吧?这事儿啊这几天可早传遍整个京城了。”某个显然很爱八卦的大娘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唾沫横飞。
“这女子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富商陈富贵的媳妇,这陈富贵年轻时候那是一穷二白,人家闺女也没嫌弃他,一心跟着他吃了好些苦头,给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半点怨言,后来这陈富贵做生意发了家了,倒是染了一身的坏毛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算了,男人嘛,有几个不偷腥的?可他倒好,有了钱了,就一房接一房的年轻美貌的小妾往家里抬。要说这陈富贵的媳妇,那也是个贤惠本分的,就是这样也还是没半句怨言,依旧把家里打理得好好的,孩子相公婆婆都尽心尽力照顾得好好的。”
“可那陈富贵却不是个东西,自打去年迷上了一个小妖精,就越来越不像话了,人是被那小妖精迷得晕头转向,说什么他听什么!不仅把自个儿嫡出的儿子赶出了家门,女儿送给了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大官当小妾,现在竟然还想休掉糟糠之妻,抬那个小妖精当正房夫人!”
“这样一连串的打击下来,陈富贵的媳妇怕是早就绝望了······唉,真是作孽啊!”
一旁一些原本不太清楚事情原委的人,听了这些话也难免都唏嘘感慨了一番,将那陈富贵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啊!你们快看,她是不是要跳了!”
伴随着这声惊呼,只见城墙上那女子原本望着远方的空洞的眸子,竟然望向了地下,蓦然张开了双臂,一只脚踩向了虚空······
一时间,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有不少胆小的已经尖叫着捂住了双眼,不忍心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一幕。
却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人群中飞跃而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奔那女子,伸手将那女子抱了下来,然后再度腾空而起,几个飞跃间不见了踪影。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都发生在几个呼吸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待到有人回过了神来自发地鼓起掌来时,却见那名救人的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甚至连她的容貌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而陈富贵的媳妇,却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呼吸平缓,显然是昏睡过去了。
一些好心人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起,送往了附近的医馆,剩下无数人还在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惊叹着、感慨着。
却是不曾有人发现,人群中一双冰冷的眸子中燃起的凌厉杀意,悄然转身,窈窕的身影瞬间不见了踪影,仿若只是场幻觉。
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已熄了灯,白日繁华喧闹的京城,此时却寂静得犹如一座空城。
夜幕中,一个速度快到如风一般的影子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眨眼即逝,有如传说中的鬼魅般。
却见那抹影子忽的在一座豪华的宅院前停了下来,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鬼魅?分明是个身姿婀娜诱人的女子!
熟悉的黑色蝴蝶形的面具,赫然正是柳汐瑶“毒手观音”的装扮!
抬头确认了一下那金光闪闪的“陈府”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脚尖点地,无声跃入了府中。
半路上随意找了个值夜的奴才问清了陈富贵的住处,便一掌劈晕了那人,独自翩然而去。
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那陈富贵的住处,却见一个浑身肥肉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一个娇俏的少女睡得正香,裸露在被子外的白花花的身体,和满屋子犹存的淫靡的气息,似是在昭示着刚刚“战争”的激烈。
柳汐瑶眉头微凝,脸色愈发冷厉了。
糟糠之妻白日才跳楼未遂,他这个当相公的,却依旧搂着美人寻欢作乐好不乐哉,稍微有点良心的人也干不出这事,当真是人渣!
想到这儿,缠在腰间的软剑就再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刚想伸手拔出剑来,却猛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迅速一翻,一柄冰冷锋利的,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寒光芒的长剑就这样擦着她的耳边过去了,一缕秀发悄然落下。
待看清了那柄长剑的主人时,柳汐瑶蓦然笑了。
好一个皇甫瑾!好一招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