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上马车?”
来时只乘了两辆马车,现在柳绍齐被单独留下,自然要留一辆马车给他了,所以纵使万般不愿,柳汐瑶也只得与那母子三人乘坐一辆马车。
“谁要跟你坐一辆马车?呸!”不等王秀云出声,柳耀杰那个没脑子的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马车啐了一口,以显示自己的不屑。
却不知,这正如了柳汐瑶的意了,“好,既然三弟如此说,那姐姐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了。出发!”
于是,马车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徒留那母子三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就这么走了?现在他们要怎么回去?
旁边一些目睹了这一幕的贵妇千金见状都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区区一个认不清自己身份的庶出也敢挑衅嫡女的威严,被虐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
“那该死的贱人······”
“住口!”王秀云感觉自己真是要被儿子的“天真”打败了,听他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辱骂柳汐瑶,只觉得自己眼前那是阵阵发黑。
还没缓过劲儿来,又听一道满含讽刺的声音道:“哟,这世道什么时候竟是变了不成?上不得台面的庶出也敢公然辱骂嫡姐了?啧啧,这在外面都这么肆无忌惮呢,在府里头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了?这洗脚婢的家教,果然就是跟旁人不一样呢。”
洗脚婢······
这三个字瞬间如针一般扎进了她的心底,面对着那些人嘲讽讥笑的目光,王秀云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难堪至极。
一旁的柳曼媃和柳耀杰也倏地变了脸色,下意识地退开了一步,似是恨不能撇清与这洗脚婢的关系,只是此时的王秀云并没能发现儿女让人心寒的反应罢了。
原本他们还想在这里等柳绍齐出来一起坐马车回去,只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呆不下去了,只能像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步行离开了。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柳汐瑶才刚刚回到府里,便立马拿着父亲才送给她的幽冥鞭,带着一群下人浩浩荡荡地往王秀云的院子去了。
见她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路上来来往往的下人也难免好奇心作祟,一个个悄悄跟在后面想去一探究竟。
这些自然也逃不出柳汐瑶的眼睛,只是她却佯装看不到罢了,人越多,才越好!
很快,一行人便涌进了王秀云的院子,里头的下人们乍一看到这阵仗,都懵了。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张嬷嬷毫无恭敬可言的厉声呵斥道。
这几年跟着王秀云爬在“柳汐瑶”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已经让她忘了什么叫尊卑之分,何况在她眼里,也从未把柳汐瑶当过主子。
柳汐瑶二话不说,上前就“啪”一声赏了她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霎时,那张不知道抹了多少层脂粉的老脸一边就高高肿了起来。
“放肆!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给我跪下!”
给我跪下!给我跪下!
充满威严霸气的四个字,震得在场所有人都一阵晕眩,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听到那四个字在耳边回荡。
“你······”
张嬷嬷惊骇地望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只是对上她那双冷厉无情的眸子,霎时只感觉一股无边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双腿虽在打颤,忍不住想像个奴隶一样无条件服从她说的话,但却又碍于这几年的作威作福,以至于让她生起了股“高人一等”的诡异的自尊心作祟,仍旧咬着牙不让自己跪下去。
柳汐瑶冷冷地笑了,在她开口之前截住了的话头,“果然奴大欺主?我这个堂堂嫡出大小姐都命令不了你个区区奴才了?既然王姨娘不会调教奴才,本小姐倒是不介意代劳!”
“今天,我就要让你看清楚,究竟何为主何为奴!”
说罢,柳汐瑶便迅速一个转身,绕到了她的身后,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膝盖关节处。
张嬷嬷顿感一阵锥心之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随后,柳汐瑶又绕到了她的身前,纤纤素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又紧了紧,直到张嬷嬷的脸已经因为过度缺氧而变了色,见她已经快要翻白眼了,方才停了下来。
嘴角勾起了抹恶魔般邪气的笑,柔声道:“如何?死亡的滋味怎么样?”
张嬷嬷两只手死死扒着那只死死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只剩下无尽的恐惧,眼底已经流露出了乞求之色。
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眼睛里赤果果的杀意!
恶魔!她绝对是个恶魔!
“记住,这就是主子与奴才的区别,任你再如何厉害,我若想杀了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顿了顿,柳汐瑶又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告诉王秀云,别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说罢,柳汐瑶便松开了她的脖子,虽很想就此结果了这个王秀云身边的头号心腹、狗头军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暂且让她多苟延残喘几日好了。
一得到自由,张嬷嬷便迫不及待地张大了嘴,贪婪而眷恋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背后早已湿透了,到现在,她还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死亡的威胁。
周围一片静谧,就连喘息声也变轻了许多,那些以往并不把“柳汐瑶”放在眼里的,曾欺负过她羞辱过她的奴才,此刻都像见了鬼一样,满脸惨白颤抖着,甚至连看都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有的胆小的,早已禁不住惊吓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满意地看到这些人的反应,柳汐瑶蓦然妖娆一笑。
之所以这么做,除去是真的想警告一下那个老东西以外,一个就是为了立威,让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好好认清楚,究竟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还有一个,自然就是给王秀云一个下马威,外带送上战贴了。
“好了,现在快点把桃子给我交出来。”
“桃······桃子?”刚刚缓过劲儿来的张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又是一惊,故作镇定道:“我······奴婢不知大小姐在说什么,桃子是大小姐的婢女,怎的到我们姨娘这儿来要人了?”
“不知道?”柳汐瑶气乐了,“还真是条忠心的狗啊,到现在还学不乖。”
“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怪不得本小姐无礼了。来人,给我进去搜!”
刚刚被柳汐瑶震住,才想着要对她示好的那些下人,此时一听大小姐下了令,哪还敢有片刻耽搁?忙一拥而上,企图闯进屋子里去。
张嬷嬷急了,大叫道:“快!拦住她们!”
绝不能让她们就这样闯进去,绝不能让桃子在这种情况下被搜出来!
这院子里的,都是王秀云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一点的,此时一听张嬷嬷的话,立马下意识地就冲上去堵住了那些人的去路,两方人就这么对峙着,场面瞬间变得热闹无比,不少远处听到动静的人也都赶了过来,看到这一情形,都免不了有些发懵。
随着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张嬷嬷等人也越来越慌了,心心念念盼着王秀云快回来,却不知,王秀云那母子三人此刻正在半路上哼哧哼哧呢。
“张嬷嬷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桃子不在这儿吗?为何又堵住去路不肯让我进去搜?不是心里有鬼,你怕什么?”
张嬷嬷眸光微闪,磕巴道:“大小姐,这可是我们姨娘的院子,怎可随意让人进去搜?你这般行为,将我们姨娘至于何地?”
“王姨娘?不过是个区区姨娘罢了。”柳汐瑶嗤笑了一声。
言下之意,区区姨娘,也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她堂堂嫡出大小姐,还需要忌惮下人不成?
不欲与她们再多费口舌,柳汐瑶缓缓抽出了缠在腰间的幽冥鞭,冷笑道:“既然你们不肯让开,那就休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张嬷嬷等人大惊失色,谁也不曾想到,柳汐瑶竟这般无所顾忌,说动武就动武。
看着那无情挥舞的鞭子,还有那扑面而来的森寒之气,众人险些都要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敢拦着?纷纷抱头惊叫着四处逃窜去了,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真正被打中受伤的。
开了路,柳汐瑶便冷笑了一声收回了鞭子,她原也就没想真正伤人。
“都进去,给我搜!谁若找到桃子,本小姐重重有赏!”
话落,众人便欢呼着涌了进去,柳汐瑶也不再耽搁,亦一头窜进了屋子,四处搜罗开了。
整个院子,几乎都被翻遍了,却还是没找到桃子的踪影,柳汐瑶虽仍旧面无表情,但心里却越来越担心了,她怕王秀云真的对桃子下了毒手!
忽而!
一扇隐蔽的小门引起了她的注意。
心里一动,她有预感,桃子一定就在这里!
抓住那门上的锁链,运起内力猛地一震,那锁链便断开了。
推开那扇门,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却让她皱起了眉头,潮湿阴暗的小小房间内,一个纤弱的身影正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的衣服早已变成了碎布条,背部无数道狰狞恐怖的鞭伤纵横交错,一片血肉模糊,肉眼望去,甚至已经看不到一块好皮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