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对上父亲那双溢满了疼宠爱怜的眸子，柳汐瑶顿感心头一颤，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柳绍齐此时心里亦是万般感慨，望着女儿那像极了她母亲的容貌，不由呆愣了片刻。
“来，瑶瑶，让爹爹好好看看······好，好，我们瑶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柳绍齐又是欣慰又是愧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哽咽道。
当年走的时候，他的瑶瑶不过才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如今却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这一别就是四年啊，甚至连女儿家最重要的及笄也错过了······
这一出父慈女孝，让在场不少人都眼眶泛红了，但柳汐瑶却还是不曾忽略掉那三道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余光瞥到王秀云张嘴似是想说什么，柳汐瑶立即不动声色地截住了她的话头。
“爹爹是不是太想女儿所以才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啊？竟然比预计的时间整整早了一个时辰呢，本来人家还盛装打扮了准备去大门口迎接你的呢，结果你竟然打了女儿一个措手不及，这不知道的怕是要骂女儿不孝了，女儿不依啦······”
粉唇一嘟，娇憨地偎在父亲身边撒着娇，张口就将王秀云给堵死了，让她没有半点机会再借题发挥，直憋得她那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柳绍齐是个武将，却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微微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嗯？早了吗？可能是我归家心切，所以不觉加快了速度吧。”
“没能去门口接爹爹也无碍，咱们父女之间还在意那些个虚礼作甚？你的心意爹爹知道就好，我女儿孝不孝顺哪里容得他人非议？谁若敢说你的不是，爹就割了他的烂舌根！”
“爹爹这么说女儿就放心了，旁人如何说女儿不在乎，只要爹爹不那么想就好了。”柳汐瑶甜甜笑道，靠在父亲温暖宽厚的怀里，悄然递给王秀云一抹讥讽不屑的嗤笑，满意地看到她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顿时笑得更加欢畅了。
“来，瑶瑶，爹爹有件礼物送给你。”冲身后的一随从招了招手，那人便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了过来。
“是什么啊？”柳汐瑶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却见父亲竟然孩子气地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
“自己打开看看。”
柳汐瑶好笑地泯了泯唇，盒子打开的瞬间，只觉一股阴凉的寒气扑面而来，待看清里面装的东西时，柳汐瑶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这是幽冥鞭，是爹爹送你的及笄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幽冥鞭，长约九尺，通身呈雪白色，森寒冰凉如玄冰，被伤到之人，伤口会瞬间被冰冻住，不会流血，却也无法愈合。
而与之配套的还有一套“幽冥鞭法”，若是手执幽冥鞭再配以“幽冥鞭法”，一旦身上被留下一道口子，那寒气便会一点点渗入血管、五脏肺腑，直至身亡，从头到尾不会有一滴血流出，可谓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且传言此鞭乃是千年的幽冥蛟龙皮所制，任何兵器都无法在上面留下一点痕迹，就算放火烧也烧不毁，乃当今兵器排行榜当之无愧的第一。
柳绍齐是武将，并不像文官那般迂腐，女儿喜武，他便自幼手把手的教，而“柳汐瑶”最爱的便是鞭子，是以他才会费尽心思将这幽冥鞭给弄来送给她。
柳汐瑶欣喜地抚摸着幽冥鞭，嘴角高高翘起，“喜欢！谢谢爹爹！”
见女儿这般高兴，柳绍齐亦忍不住宠溺地笑了，“喜欢就好，这‘幽冥鞭法’你好好练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时，切记不可随意用其杀人，平日用你以前学过的鞭法也算是如虎添翼了，这‘幽冥鞭法’还是太过阴邪了。”
“嗯嗯，女儿知道，爹爹放心吧！”
阴邪么？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不是它足够阴邪，正巧对她的胃口，她还不爱呢。
一旁的王秀云母子三人却是看红了眼，满心的嫉妒，只恨不得将柳汐瑶那灿烂的笑脸给撕碎了！
“爹你好偏心，就只记得给她带礼物，我和我姐都没有呢！”柳耀杰忍不住不满道。
“什么‘她’？没规矩，她是你大姐！”柳绍齐虎目一瞪，看着他的目光完全不如看柳汐瑶时那般柔和，“这是我送给你们大姐及笄的礼物，等你弱冠和你二姐及笄之时，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这点东西也要争，没出息！”
王秀云一见柳绍齐脸色不大好，忙悄悄推了推身旁的女儿，柳曼媃会意，上前两步亲昵地挽住柳绍齐的臂膀，娇憨道：
“爹爹，弟弟还小，这不是小孩子好胜心作祟嘛，您就不要怪他了好不好？”
“还小？他可是跟你一样大呢，却没你一半懂事。”虽是这么说着，可脸上却也没了怒色，看着身边这个自幼就很乖巧懂事的女儿，英俊的面庞上不觉露出了怜爱的笑。
柳耀杰满脸不爽的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秀云给掐了一把制止住了。
“老爷，您刚回来，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妾身那里已经备好了热水，您看······”
“嗯，辛苦你了。”柳绍齐淡淡点了点头，道：“你们也都好好准备一下，今晚皇上在宫中给我办了庆功宴，你们都随我一起去吧。”
王秀云等人闻言忙欢天喜地地应下了，唯有柳汐瑶表现得很淡然的样子，这倒是让柳绍齐不禁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奶娘，父亲应该并不爱王秀云吧？”
刚刚她一直在注意着父亲和王秀云之间的互动，却见父亲极少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就算偶尔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眼里除了愧疚感激也并无一丝爱意。
林嬷嬷笑道：“当然了，老爷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是夫人一个。”
“那父亲为何会纳王秀云做姨娘？我见父亲似乎对她很愧疚的样子，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内情？”
“唉，都是因为那次意外······”林嬷嬷叹息道：“当年夫人怀着你的时候，那王秀云不过还只是个洗脚丫鬟，有一次晚上老爷参加宫里的宴会喝多了，回来不知怎么的就与那王秀云······”
“当年王秀云已经有了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是我们府上一个看门的，那次的事情被她的未婚夫知道后，人家当时便退了婚，那王秀云不堪受辱几次三番寻死腻活，却命大被人给救了回来。老爷因此而自责不已，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夫人，另一方面却又架不住良心的谴责，毕竟那王秀云的清白是被他毁的，姻缘也是因他而断的······”
“而谁也没想到的是，王秀云竟因那一次的意外而怀了身孕······后来还是夫人心善，不忍心老爷为难，便做主将王秀云抬了房，只是自那次打击过后，夫人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直到生下小姐你之后更是一病不起，没多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