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楚被人推着进来时就看见男人交叠着双腿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段楚一颗心七上八下,从进门开始就没安生过,也不敢多看,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脚。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段楚抓紧手中包护在怀中,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段楚不明白男人这么大费周章的抓自己过来又这么冷着自己是想干什么,随着时间一分分的流逝她越加不安,脑中千回百转。
这简直就是精神折磨,比直接给个痛快更磨人,是死是活总得给个痛快,看看是要敲回来还是赔钱,自己银行卡中那三万块补个脑袋给点精神损失费应该够了,应该吧?
“咚”的一声,一物砸到地上朝段楚滚了过来。
一瓶矿泉水,瓶子上还残留着点红色。
段楚喉间一哽,手中包险些掉落。
“认识吗?”
不轻不重的声音传来,炸的段楚双眼圆瞪的看过去,正对上一双上扬的眼。
从被抓到男人面前,这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
段楚匆匆一扫,就觉得男人长的很高,拉扯开来的衣裳下胸肌硬邦邦的,打着耳钉,一头枣红头发,浑身上下透着股子痞气。
来了,终于来了。
段楚知道男人既然能找到她,这问题的答案压根不重要,也没傻到应声,只抓紧怀中包警惕的站在原地等待男人接下来的宣判,整个身子绷的厉害。
刚刚见识到男人的狠,再看他这摸样以及身后那些个壮汉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更不是那讲理的,到了这时候段楚也不敢计较是男人喝醉酒先扑错人的事了。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那人说了一句就没再开口,段楚等的整个头都快炸开,就见那男人弹了弹烟灰朝着这边走来,每一步都跟踩在段楚心上似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努力压抑着想要后退的冲动。
男人就在段楚三步远停下。
段楚抱着包低着头,紧张的视线飘移,一个不小心就瞄到男人的腿。
这么长的腿踢起人来一定很方便。
忍不住又朝后挪了挪。
“这是医院证明。”
一张纸探到眼下,上面潦草几字和一个十字医院标志,不待段楚看明白,男人散漫的声音已经自头顶传来。
“缝了十三针,流了一斤三毫升的血,用了十三万,说吧,你准备怎么负责。”
段楚身子一抖,险些骂出声来。
十三万?
他怎么不干脆抢劫得了。
一斤三毫升的血?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男人被敲后还清醒着,开车去医院怎么也不至于流那么多血。
至于十三针。
难道真破的这么厉害?
段楚恨不得啪自己一巴掌,谁让她手贱来着,敲那么重,报应了吧。
最起码敲之前也要先看看对方来路。
段楚看着面前男人,呕的险些吐血,心里把男人全家问候个遍,最终也只能合着血吞进肚子,心中算了算,衡量了下两人之间的悬殊,面上硬是挤出了幅献媚嘴脸:“那是意外,完全是意外,我天生胆子小,黑灯瞎火的遇着流氓所以一时……”
“流氓?”男人挑眉,眸光阴沉了几分、
“您怎么会是流氓了,我没说您。”段楚干笑两声赶紧弥补:“您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是流氓了,要早知道是您我一定……”
“如何。”
段楚实在编不下去了,男人却不放过,一步步逼问,直逼的段楚这破罐子摔出了四个字。
“躺着享受。”
这么一提还别说,男人虽然一身痞气,到还真长的人模狗样,也难怪那些女人上赶着倒贴。
男人狭长的眼在段楚身上扫过,对她摔出的四字不置可否,那眼中的嫌弃却是没隐藏。
“所以?”
段楚也是知道自己现在这摸样,权当没有看见男人眼中的嫌弃,听男人这么一问,眸光闪了闪,仰着头看着男人轻声道:“可以……分期付款吗?”
敲诈就敲诈吧,段楚权当自己倒霉,虽然心疼可不比命重要。
就当拿钱消灾吧。
男人单手放在裤兜中,一手夹着烟,身子微微朝前一倾,嘴角就这么弯了。
“你说呢。”
轻言淡语的一句话,段楚顿时就觉眼间血红一片,想起包厢内两个鼻青脸肿的女人,以及男人闻血的变态举动,段楚头皮发麻,转身就跑。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便宜’自己,不跑难道还等着他把对付那些女人的变态手段使自己身上?
她可以忍受他给自己脑袋也开个瓢,却无法忍受他给自己使些变态手段。
“啊!”
几乎在段楚转身的同时,男人也动了,段楚就觉得头皮一疼整个身子被翻转了个面,腹部一击跪倒在地。
头发拽起被迫抬头,正对上男人阴霾的视线,眸中阴狠一闪而过,段楚骇得双眼紧闭,疼得低哼。
怀中唯一的遮挡物被抽走扔了出去,段楚疼的用双手抱紧身子卷缩在地上,胃中阵阵翻滚,心下满是绝望。
被抛出去的包被壮汉接住,打开东西全数倒出,一通查看,最后翻出张身份证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接过也没看,扔了手中烟单手插兜弯身踢了踢段楚卷缩的身子。
“名字?”
“那上面……不是有么。”段楚抬起溢满汗珠的头,说的吃力。
那一脚踢的真狠。
丫的,对女人也这么狠。
“名字?”
男人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带着明显的警告。
“……段楚。”
“楚馆秦楼的‘楚’?”
段楚美目一瞪:“四面楚歌的‘楚’。”
好好的名字硬是被他说的满是脂粉味。
“恩?”
一声轻应,段楚有种头皮脱落的错觉,视线顿时软了,匆忙应道:“是是是,您说的是。”
男人似是终于满意了,松了手中头发,弯下身子。
“那现在说说怎么负责吧。”
段楚胃中一绞,喉间腥甜,一口血险些喷出,最后看向正挑起她衣裳擦手的男人,以及那不断晃动的,缠着白纱布的枣红脑袋,忍了忍开口。
“你想怎么负责?”